如今的她整天都蜷縮在鳳安宮內那個小小的佛堂之中,簡直比太後還要清心寡欲、不問世事。
儘管如此,她心中始終有道難以跨越的坎兒——對於謝父的冷酷絕情,她實在難以接受。
畢竟,那曾是將自己視若珍寶、疼寵有加的親生父親啊!
好在祁禦寬厚仁慈,並未牽連謝氏滿門。
謝父當機立斷與謝母離異,而憑借著自己身為皇後的身份地位,想必母親日後的生活應該也不至於太過艱難困苦。
然而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父親鋃鐺入獄之後,母親進宮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質問自己為何不去營救謝父……
皇後無奈,隻能常跪佛堂,她不能為父求情,也隻能折磨自己。
成忠很快就把人領到了安明殿,祁禦和微生硯在安明殿的後殿喝茶,成忠把人直接帶了過去。
當視線觸及到皇上身影的瞬間,容歆含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慌忙地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麵龐,仿佛想要將整個世界都隔絕在外。
而一旁的祁禦,則麵無表情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羞怯得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女子——容歆含,他的目光冰冷如霜,沒有絲毫溫度。
"容歆含啊容歆含,你自打進了潛邸便一直跟隨著朕,朕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是一個口蜜腹劍、心如蛇蠍的毒婦!"
祁禦毫不留情地拋出這一句句猶如利刃般鋒利的話語,直直地刺向安玥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容歆含在聽到皇上這番絕情的斥責後,情緒徹底崩潰,她時而痛哭流涕,時而又發出陣陣令人心碎的狂笑。
終於,她緩緩地鬆開了捂著臉的手,那張原本嬌美的麵容此刻卻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皺紋,仿佛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
"佛口蛇心?皇上您真是好生不講理啊!想當年,我和安玥一同進入潛邸,然而您卻始終未曾正眼瞧過我一眼。"
容歆含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深處積壓已久的憤恨與不甘,儘情地宣泄著。
祁禦眼睜睜地看著她提及安玥,頓時怒火中燒,厲聲嗬斥道:"安玥雖然性情有些驕橫,但絕不像你這般陰險歹毒!"
"驕橫?哈哈哈哈哈……"
容歆含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笑得幾近癲狂。
"我與她同樣身為側妃,可她凡事都要爭強好勝,處處針對我,給我製造麻煩,在皇上您眼中,這僅僅隻是所謂的‘驕橫’而已嗎?"
接著,她的聲音變得愈發淒厲起來:"當初,我被她狠心推入魚池之中,致使我的身體受寒落下病根。
可是皇上您呢?最先關注的依舊是她,僅僅因為她掉下了那麼幾滴可憐兮兮的淚水,您便輕而易舉地將我所遭受的苦難通通抹去,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對於這件事,祁禦還有幾分印象,當時他與安玥正甜蜜,他又深得得父皇重用,安玥溫柔小意,他確實失了偏頗。
“就算如此,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告訴朕,為何要針對皇嗣。”
“告訴您,每次您來了我院子,不出一個時辰,安玥不是頭疼就是發熱,您次次離我而去,我怎麼說?”容歆含委屈極了。
“皇上,若您當初不喜歡我,為何要納我入府,為何要斷送我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