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開水龍頭,簡單衝洗,拿起掛在旁邊的破毛巾擦了擦。
掃了一眼他家這座四合院,還是記憶裡的那個樣子。
這座一進四合院,占地300多平米,大門在院子東南角,跨過大門,正對著的是東廂房的山牆,山牆下麵是個影壁,上麵浮雕著一個福字。
左轉幾步進入正院,地上鋪的都是青石磚,院子兩側各有一棵樹,一棵棗樹,一棵石榴樹。
東北角有一口苦水井,上麵壓著一塊青石板,家裡孩子多,怕不小心掉進井裡。
“老頭兒是真厲害啊!”
李向東嘴裡嘟囔了一句。
老李家可不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他們家能在京城安家落戶擁有城市戶口,全靠他爺爺李老頭。
1948年年末,京城還沒和平解放的時候,李老頭帶著李老太還有剛成年的李父,跟著部隊來到了京城。
李老頭和那些從城裡往外跑的人不一樣,他直接用賣了老家田地和房子的錢,趁著兵荒馬亂低價買下了他們家現在這座院子的正房,還有和正房相連的東西耳房。
和平解放後,其他鄰居陸陸續續的搬了進來,有的是買的私產,也有的是街道辦、工作單位給分的房子。
由於京城的住房越來越緊張,東西廂房都被隔成了兩間,住了四戶人家,倒座房也安排了兩戶,再算上他們老李家,這座一進四合院,住了足足七戶。
李老頭用了二十幾年的時間,通過私下買賣,還有李父和李向東兩個哥哥的工作分房,拉上院裡想換房的鄰居,參加‘換房會’來回倒騰。
直到現在,這座四合院隻剩下了他們老李家。
正房和東西耳房重新打了隔斷,隔成了三間屋子,中間是客廳,全家人吃飯都在這裡。
李老頭和李老太住東屋,李父李母住西屋。
李向東兩個哥哥,一人一間東廂房。
他住西廂房,剩下的一間西廂房,住著大哥二哥家的兩個小侄女。
倒座房采光不好,李老頭把原先鄰居私搭亂建的煤房、雜物房都給拆了,現在他們家的蜂窩煤和雜物都放在倒座房裡。
上輩子,南巡講話後改革的春風吹滿大地,疊加著出國熱的buff,四合院的價格開始大幅度提升。
老李家也麵臨著一個問題,樹大分支。
李向東拿著賣了四合院後分的錢,隻買了一套100多平的商品房。
剩下的錢,他因為眼紅彆人做生意賺錢,跟著做買賣沒兩年便霍霍沒了。
彆人上市,他上頭…
“傻站著乾嘛呢?喊你幾次也不說話,趕緊去吃飯!”
李向東正感慨呢,他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到了他的身邊。
李母說話的聲調越來越高,說著說著脾氣上湧。
‘啪啪’
她使勁在李向東的後背上拍了兩巴掌。
“嘶娘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可是你親兒子!”
李向東疼的原地直蹦高。
“老娘打的就是親兒子!”
李向東見他娘的巴掌再次揚了起來,他拔腿就往外跑。
“你們先吃吧,我去上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