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漢子接過錢,喜滋滋的放進褲兜,用草繩捆好他的蛐蛐罐後也沒拿,小跑著去把他剛才坐的半截磚頭拿了過來。
他看李向東身上乾乾淨淨的,還用手拍了拍磚頭上的土,“您坐著收,蹲的時間長了腿麻。”
“謝謝了。”
李向東接過磚頭,放在了屁股底下,他看向青年問道:“你還有事?”
青年紅著臉擺擺手道:“不著急,您先收蛐蛐。”
李向東笑了笑,繼續開始他的收蛐蛐大業。
“下一個。”
“同誌,你有電池不?俺用蛐蛐和你換。”
李向東搖頭道:“我們沒有電池,隻有錢,你賣不賣?”
“賣!”
抓蛐蛐有兩種方法,趟和聽。
比如說去玉米地裡抓蛐蛐,需要不斷來回走,蛐蛐聽到聲音會從洞裡爬出來,這樣好抓,但是卻不容易抓到好蟲。
另外一種方法便是通過蟲鳴來判斷蛐蛐的方位,人靠近,蛐蛐不叫,站在原地等它再叫了,再靠近一點,這樣抓很費勁,但是有很大的幾率能抓到上品貨。
可不管是哪一種方法,都是在夜裡抓,那就離不開照明工具了。
手電筒現在還算是家用電器,有兩節電池的,也有大號手電筒需要四節電池。
電池需要憑票購買,可是老百姓沒票,所以好多人用蛐蛐換電池。
不到兩個小時,三大麻袋竹筒,連同李向東三人的挎布包裡的竹筒,全都裝上了收上來的蛐蛐。
人群漸漸散去,李向東看向蹲在他一旁的青年問道:“小兄弟,你還有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吧?”
“俺沒什麼事,俺是在等俺爹,俺爹他”
青年話還沒說完,不遠處走來一名中年漢子,他身穿長衣長褲,袖口和褲腿都被繩子係著,腰間一側插著一個手電筒,另一側掛著一串草編的蛐蛐籠子。
青年看到來人後揮手招呼道:“爹,俺在這呢~!”
中年漢子看到兒子招手,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李向東看向青年問道:“你爹這是?”
青年搓著手,小心翼翼的看向李向東說道:“昨天夜裡下小雨,容易有好蟲,俺爹去地裡抓了一晚上的蛐蛐,之前那位同誌說要買俺全部的蛐蛐,俺就讓跟俺一起出來的同村,回家去喊俺爹過來了。”
一旁的阿哲開口提醒道:“東子,咱們的竹筒全部用完了。”
李向東笑道:“沒事,人家都來了,咱們先看看。”
青年擔心李向東他們因為沒有空竹筒,便不收他爹的蟲,急忙開口道:“對呢,先看看嘛,俺爹帶著草編的蛐蛐籠子呢,隻要你們能把蟲收了,草編的籠子又不值錢,俺們送給你。”
阿哲聽到青年的話,他也不再說什麼,招待所還有空竹筒呢,隻要他們能帶回去,肯定收的越多越好。
青年上前把他爹迎了過來,接過蛐蛐籠子交到了李向東手裡。
“好蟲啊!”
李向東看了看青年父親帶來的四隻蛐蛐,這四隻比他收的所有蛐蛐都好,這要是帶回京城轉手給蛐蛐孫,兩塊錢一隻他肯定不能賣!
尤其是其中一隻名叫血清白麻頭的蛐蛐品相極好,他目測這隻蛐蛐大約有六七厘。
好東西啊,這要是放到幾十年後,出價低於十萬塊錢,人家都不帶讓瞧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