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騰的是蛐蛐,又不是手表、電視機和民生物資,高新民肯定不會上綱上線的和他們劃分界限,否則剛才那隻扒雞他都不會收。
這次火車有些晚點,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發亮。
果然和李向東猜測的一樣,對於他們三個倒騰蛐蛐的事情,高新民不僅什麼也沒說,還依舊幫著他和侯三一起把蛐蛐送到了辦公室。
“侯三,反正現在辦公室裡沒人,咱們也不用乾坐著等阿哲,你去買點吃的,我去看看我侯大爺去。”
“你去吧,我二爺爺特喜歡彆人去找他聊天,東哥,咱們吃包子行不?”
“都行,你看著買。”
李向東背著自己的挎布包,慢悠悠的走著來到了客運段大院收發室。
‘咚咚’
“誰啊?”
侯大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看到推門進來的李向東,驚喜道:“東子,你怎麼來了?快過來坐。”
“咱們爺倆不是說好的嗎?我有空了就過來找您聊聊天。”
李向東笑了笑,坐到侯大爺身邊後打了個哈欠道:“您老能賞一杯茶嗎?我現在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你等著。”
侯大爺笑嗬嗬的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茶缸子,泡好茶後他看著李向東的一雙黑眼圈,笑了笑。
“剛出車回來?昨晚沒睡好吧,不急著回家去補覺,還知道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你小子有心了。”
李向東端起茶缸子喝了兩口,侯大爺還特意給他泡的濃茶,他掏出煙給侯大爺點上一根。
“我這個年紀少睡會兒沒事,主要是和您聊天有意思,我也能跟著學不少東西呢。”
侯大爺笑眯眯的抽著煙,“跟我一個老頭子能學什麼?”
“瞧您這話說的,您老乾了一輩子的革命工作,咱們爺倆聊天的時候您稍微透露那麼一點點,都夠我回家咂摸好幾天的了。”
李向東這番話很真誠,他不是在糊弄侯大爺,他雖然是重生回來的人,可他一直屬於社會閒散人員。
侯大爺在火車站混了一輩子,而且家裡的孩子還都很有出息,他的肚子裡道道多著呢。
“行啊,你樂意聽以後可以常來。”
侯大爺從李向東進屋開始,臉上的笑容都沒斷過,因為他這個特殊的身份,這間收發室從不缺過來找他拍馬屁的。
可李向東和其他人不同,李向東還沒入職的時候兩人便已經相談甚歡,那個時候李向東可不知道他的身份。
而且李向東從不問敏感話題,也不會拐彎抹角的打聽事情,隻是和他聊一些生活中的瑣事。
這對他這個上了年紀,並且家裡孩子很忙的老人來說,這種聊天也是一種難得的放鬆。
兩人閒談了半個多小時,李向東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告辭。
他從挎布包裡掏出一個油紙包放到了桌子上。
“侯大爺,這裡麵是一隻德州的扒雞,您老留著當個下酒菜。”
侯大爺擺手拒絕道:“你快拿回去給孩子吃,我不缺這一口吃的。”
“彆呀,我這是特意給您帶的。”
李向東撐開挎布包,“您看,家裡的孩子我也準備著呢。”
侯大爺探頭看到包裡確實還有兩個油紙包,這才笑道:“是個好孩子,知道顧家,這隻扒雞大爺收了,你快回家歇著吧。”
“嗯,侯大爺我回了。”
李向東點點頭,轉身推門就走。
侯大爺跟著出來,“東子,我記得我們家老三是跟你一趟車吧?”
“是啊,怎麼了侯大爺?”
“沒事,你回吧。”
侯大爺轉身走進收發室,嘴裡嘟囔道,侯老三這個癟犢子心裡從來不知道想著他這個二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