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大論的說話難免會有些口乾舌燥,順帶著也會產生生理反應,那就是會忍不住咽口唾沫。
李向東便是趁著自己麵前的劉老師咽唾沫時,他終於是插上嘴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劉老師您的消息不準確,街道辦沒有安排我去蹦爆米花,我現在在鐵路上工作呢,專門在火車上給乘客們倒水。”
“啊?是嗎?”
劉老師聽到這個,他想想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老布鞋裡的腳趾頭都勾了起來。
不過他當了二十多年的老師,人道洪流時期他都沒有受到過影響,眼前這點因為自己而產生的小誤會,他自然不會表露出絲毫的尷尬。
他腦子一轉脫口而出道:“總裡曾經說過,職業沒有貴賤之分,鐵路工人和蹦爆米花都是在為人民群眾服務。”
“老師雖然沒有口福,吃不上你蹦的爆米花,可人民群眾卻能喝上你倒的熱水,做為你曾經的老師,我現在很欣慰!”
“得了,你看這天眼看著要下雨了,咱們爺倆也甭再聊了,你快回家吧,老師我也要回家了。”
劉老師說完轉身就走,四十多快五十歲的人了,小步子倒騰的飛快!
李向東憋著笑,看著劉老師的身影消失在胡同裡,他這才抿著嘴樂嗬嗬的回家。
他這個曾經的學渣,今天也算是在自己的老師麵前揚眉吐氣了一次。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可他的心情依舊非常美麗。
嗯,今晚必須喝二兩!
李向東腳步輕快的邁進自家大門,迎麵便看到了站在影壁前,麵朝東麵院牆站著的李曉濤。
他笑眯眯的湊過去問道:“誰讓你在這裡站著的?”
“我爹和我娘。”
李曉濤‘哼’了一聲,“他們在屋裡吃飯呢,我爹說我礙他的眼,我娘就讓我來這裡站著了。”
李向東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緊接著眉頭皺了起來。
“外麵的胡同裡人來人往的,你站在這裡讓外人看見了有些不太好,你自己丟臉不說,咱們一大家子也會被外人嚼舌根子。”
李曉濤聽到他的話,順杆往上爬道:“可不是嘛,三叔,我也不想在這裡站著,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吧,不行你去我爹娘那裡給我求求情唄?”
李向東搖了搖頭,“我去幫你求情也沒有用,你接二連三的捅婁子,如果不讓你爹娘他們兩人出口氣,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李曉濤皺巴著臉,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那怎麼辦啊三叔?”
“你彆擔心。”
李向東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叔想出來個辦法,既不會讓你在外人麵前丟臉,也能不讓外人嚼咱們家的舌根子,你等著啊。”
他說完回身快走兩步,直接關上了兩扇院門。
“妥了。”
李向東看著傻眼的李曉濤笑了笑,走到李曉濤身後拍了他後背一巴掌。
“站直了!罰站就要有罰站的樣子!”
李曉濤回頭看著李向東邁步離開,他聳了聳鼻子,挺起的肩膀又耷拉了下來。
“我說的話你不聽是不是?”
李曉濤回頭看到手裡拿著一根木棍,去而複返的李向東,挺直身子後抱怨道:“三叔你不回屋去吃飯怎麼又來了?你該不會是想拿著棍子抽我吧?我都已經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吧行不行?”
“你彆把我想的那麼壞,我沒事抽你乾嘛?你也不用催我,我寫幾個字就走。”
李向東說著讓李曉濤挪了挪位置,然後在他麵壁的院牆上,拿著手裡從灶台裡抽出來的木棍,用木棍上燃燒後的木炭一筆一劃的寫了三個字。
“你知道這三個字怎麼讀嗎?”
李曉濤搖了搖頭,“前麵兩個字知道,後麵那個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