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鄉的時候幫彆人蓋過房子,壘牆用的泥巴裡麵加草和麥秸稈可以增加黏力和拉力,和泥的時候一定要攪拌均勻,否則的話就是在糊弄事兒,小林子家這間地震棚當初蓋的時候,和泥的絕對是個二把刀。”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李向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張森不說他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
他一個割豬草的,連地裡的農活都擺弄不明白,更彆說蓋房子這種事情了。
村集體壘豬圈的時候,村裡的乾部怕他誤事都沒通知他過去!
李向東看了看四周,發現過來幫忙的眾人都在專心乾活,並沒有注意自己和張森兩人。
他便輕聲說道:“這事你等小林子回來了偷偷告訴他就行,不要和其他人說。”
“為什麼?”
張森湊到李向東耳邊問道:“東子,你是不是知道當初蓋這間地震棚時和泥的是誰?”
李向東把張森從自己耳邊推開,輕聲道:“那一年不是地震嘛,我擔心家裡人的安全,等城裡安穩了以後,我就跟當時下鄉插隊的村裡請了個假。”
他說著說著忍不住笑道:“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小林子家蓋地震棚,我還幫著忙活了小半天呢,我記得很清楚,和泥的是小林子他老丈人。”
“我靠~!”
張森瞪著眼睛,語氣裡帶著不可思議。
“小林子他老丈人可是出了名的不靠譜,整天手裡拎著個酒瓶子,我都沒見他清醒過,讓他在自己家摟著酒瓶子喝酒唄!蓋房子這事讓他過來摻和什麼啊?”
李向東搖了搖頭,手裡的泥刀敲了敲麵前一摞磚頭。
張森閉嘴搬起磚頭起身,快步走到過道碼好,然後小跑著回來,他感覺肚子裡的話不吐不快。
他蹲在李向東身邊,繼續說道:“不是我這個當小輩的不尊重長輩,你說小林子他老丈人不靠譜,向叔和向嬸心裡就沒數嗎?他們就不知道盯著點?”
李向東衝他翻了個白眼,“人家是過來幫忙乾活的,又不是犯人,怎麼盯?再說也不能一直盯著呀,你剛才搬來那兩塊磚頭,泥巴裡不是有麥秸稈嗎?”
張森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不過他轉念一想,拍著大腿問道:“壘牆的呢?他乾活的時候也沒長眼睛?”
“那一年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蓋地震棚就跟刮風一樣,大家全在搶著蓋,誰家不是恨不得一天就把地震棚給蓋好。”
“倉促趕工,肯定就會有注意不到的地方,再說了,你怎麼能保證出問題的這麵牆不是小林子他老丈人壘的?”
李向東這番話,直接把張森乾沉默了,他緩了好大一會兒,長歎了一口氣。
“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啊?真能坑自己的閨女和女婿,小林子攤上這樣的老丈人以後夠他喝一壺的,向叔和向嬸當年也不知道好好打聽打聽未來親家的情況。”
李向東笑著搖了搖頭,“你媳婦家是哪的?我媳婦家是哪的?人家小林子家裡條件不好,他人又在農村插隊,就這樣都不耽誤娶個城裡的媳婦,這裡麵要是沒有點說道,你當天上掉餡餅呢?”
張森吧唧了一下嘴,點了點頭。
“東子,你說的有道理,不是我在背後說壞話,但凡小林子的老丈人靠點譜,他都不會答應把自己閨女嫁給小林子。”
李向東不置可否,心中卻在暗自琢磨,向林家的地震棚倒塌,小林子的老丈人是有責任。
但是小林子就沒責任了嗎?
他要不是自己心大,一直不當回事,早早的去找人修繕一下房子,這間地震棚也不至於會房倒屋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