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萬円折算成軟妹幣其實很恐怖,而且是在95年。
但在日本,這點錢連生存都是問題。
100萬円,可解他穿越後的燃眉之急了。
“對那些大文豪們當然不多,但對新人作者和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而言,無異於天文數字啊。”橋本雄大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下,眼中泛起精光,“調整後,是整整200萬円哦!”
北川秀看得出來,橋本雄大很羨慕能得獎的作家。
在日本,有個製度叫年功序列工資製,簡單說就是你的工資隨著你的工齡不斷上漲,與勞動質量無關。
即便是北川秀和橋本雄大這種勞務派遣的保安,工資也會遵從這個標準。
以橋本雄大的年紀,估計工資約10萬円,算上福利和獎金,一年到手差不多有125萬円。
僅僅獲得一次新人文學獎,所得獎金就相當於他不吃不喝一年半多的工資收入,他能不羨慕嗎?
“好多。”北川秀臉上做著浮誇的表情,心裡卻踏實了不少。
穿越後這半個月來,他發現許多東西和自己記憶裡的95年日本東京不太一樣,因而產生了“萬一我腦子裡那些東西不能用該怎麼辦”的恐懼感。
所幸95年群像新人賞的獎金翻倍之事沒有改變。
這也是他選擇這個獎項來出道的原因之一。
以他穿越後所碰的狀況來看,快錢越多越好。
另外,這半個多月來,通過查資料以及與這群保安們閒聊。
北川秀也確認了一個事實——
這個日本似乎在文學層麵產生了一定的偏差,他所熟知的不少名家名作都未曾出現。
而在這個彌漫著絕望與悲觀的社會,占領日本文學殿堂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沒有夏目漱石,沒有川端康成,沒有村上春樹......這個時代的日本文學好像被截斷了一般。
由一群他從未聽過的低劣作家所統治。
那些作者的書他也借來讀過。
評價的話,就一個詞,依托答辯。
開什麼玩笑!
動不動就幾千萬的年收入,上億的版稅,還有無數美少女讀者的簇擁,怎麼可以被一群屁都不是的人擁有?
哦不對,應該說文學殿堂裡宛如璀璨明珠般的純文學,怎麼能被這樣的低劣作家所玷汙。
這個日本,這個東京,需要真正能慰藉人們心靈的書籍,需要一個能匹配得上文豪之名的男人。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就該是......
北川秀的臆想就此打住。
這些對現在的他而言都太過遙遠,如今他急需一筆能緩解銀行貸款壓力的快錢。
當發現文壇現狀後,抄抄書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要是我有一點點寫書的能力,我也會試著去投稿一下,那可是實打實的200萬円啊...”
橋本雄大點燃最後一根煙,剛才看了下保安室的座鐘,距離五點的下班時間僅剩5分鐘,抽完這根煙,他就該從虛無縹緲的幻想裡走出來了。
但至少這根煙的時間,稍微幻想下自己拿到200萬円獎金時的畫麵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忍不住就寫了點東西。”
北川秀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裡麵是早就寫好的《且聽風吟》,但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他想卡著時間點投出去。
看來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
“是吧,就算是保安,也會這麼想...等等,北川桑,你剛才說什麼?”
橋本雄大吐出一個煙圈,差點嗆到,難以置信的看向他,以及他手裡的那個信封。
“我寫了一篇稿子,之前一直很猶豫,不敢給《群像》編輯部投稿。但今天,聽了橋本桑你的話後,我想試試投稿群像新人賞。”
北川秀將手裡的信封往前挪了挪,露出了橋本雄大從未見過的認真表情,
“拙作就拜托您放到群像新人賞的征稿郵箱裡了!”
“等等...我有點亂...”
這些日子一直在和自己聊天打屁,剛才還一起抽了煙的同行忽然掏出一個信封,說裡麵裝了他寫的稿子,還說準備投群像新人賞。
這種事,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隻有小說裡才會發生。
也太魔幻了。
對他的衝擊過於巨大。
保安也會寫小說嗎?
還要投稿五大新人賞裡號稱最最最難通過的群像新人賞?
這太扯了。
就像自己忽然衝進樓裡對著群像編輯部的編輯們說自己想考東大一樣扯。
不,感覺比這個還扯一些。
不過想想聽到200萬円獎金時,這個年輕人眼裡露出的光芒,倒也能理解了。
大家都是保安,拿著100萬円左右的年薪,怎麼可能不對這種巨款心動?
拿著北川秀遞來的信封,原本已經到嘴邊的玩笑話突然說不出口了。
橋本雄大看著他一本正經的嚴肅樣,覺得身為前輩,此時應該多給予這個後輩一些鼓勵——
即便北川秀完全沒有獲獎的可能。
“明白了,一會兒我就把它放進征稿郵箱裡!說實話,我覺得北川桑你至少長得比大部分人更像一名作家,說不定就獲獎了呢!”
“承你吉言。”北川秀笑了笑。
就在此時,座鐘敲響,也意味著兩人的閒聊該結束了。
“那我先回去了,謝謝你,橋本桑。”
“不必客氣,明天見。”
橋本雄大重新戴上保安帽,目送這個有趣的年輕人離開,心裡不禁感慨:年輕就是好啊~
隨後一扭頭,看到已經有不少員工朝著這邊走來。
沒時間去放信封了。
他這麼想著,隻好先把北川秀的信封擱置在窗台邊的桌上,和寄給員工們的信放在了一起。
然後扭身立正,擺出招牌式的笑容,繼續一一檢視著走出來的員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