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吼!香噴噴、熱騰騰的煎魷魚來了!兩位請慢用呐!”
燒烤大將穿著乾淨卻洗得有些發白的廚師服,雙手高舉餐盤,一如往常般熱情的跑來。
“咦,大叔,我們好像隻點了六份吧?”荷包剛鼓起來的北川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剛穿越來時過得太苦,現在總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在覬覦自己口袋裡那些小錢錢。
他記得就點了六份,怎麼上了十份,難道是後世常見的餐廳騙局,故意上錯菜,等你貪便宜吃掉了,再找你收錢的套路?
“另外四份是免費贈送給你們兩位常客的。”燒烤大將笑著看向他們,“小情侶間要是總吵架可不行呐。”
“還有你小子,你剛才的眼神是覺得我要坑你錢吧!你這家夥!”
北川秀見他有過來收走餐盤的趨勢,連忙拿起煎魷魚就往嘴裡塞,順便含糊不清的說道:“大叔,都說啦,我們不似情侶...”
“我們沒吵架呢。”齋藤玲奈也笑著回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下班後和北川秀來這兒吃燒烤喝酒,總有種舒暢感和放鬆感。
以前還沒被公司同事孤立時,她也經常參加大家下班後的聚餐,可氣氛從沒這麼舒服過。
“所以北川桑,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以偷偷提供幾份以前的增刊序言給你做參考。”
齋藤玲奈也拿起一串煎魷魚吃了起來。
味道確實不錯!
難怪北川桑這麼愛吃。
“已經到了不得不發行增刊的地步了嗎?”北川秀咬著煎魷魚,沒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雜誌增刊是指在原有雜誌基礎上,再投放一些專題或者內容的補充期刊,通常會在定期雜誌的發行周期中加入。
在隔壁,增刊與正刊相比,雖然其同為出版社出售的期刊,但在質量上一般遠遠不如正刊。
因此增刊在很多地方不受待見,銷量很差。
但在日本,情況恰恰相反。
雜誌報紙的增刊一般用來出版專輯、合集或紀念特刊,具有非凡意義和收藏價值,不輕易對外發售。
尤其是具有連載性質的增刊,基本都是為了給最好的作家騰出版麵,是單獨為他開辟出的連載版塊,可以說是最頂級的待遇了。
他倒是沒想過這麼快就能在《群像》的增刊上連載小說,飯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嘛。
因為自己對《且聽風吟》和村上大神的極度自信,即便最近輿論越來越差,甚至石原慎太郎這右翼作家頭子都親自下場d自己,北川秀也沒慌。
他秉持著自己的一貫思維,黑紅也是紅,石原慎太郎換到後世,起碼也是個粉絲百萬級的頂流,而北川秀撐死了就是個粉絲幾萬的小鮮肉,能被他d,說不好還提高了一波知名度呢。
但這幾天他回頭一想,倒也能理解齋藤玲奈和村鬆友視的坐立不安,他們沒有上帝視角,就好像齋藤玲奈第一次看《且聽風吟》,即便認可它是篇優秀的小說,也不敢講它能獲獎,甚至提振《群像》的銷量。
身上被壘的籌碼越來越多,他們想反擊一下來挽回局麵也是正常。
“是...至少目前而言,我認為得這樣做才行了。”齋藤玲奈起身對他九十度鞠躬,滿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北川桑,我應該提前和你商量才是,今天真是頭腦一熱就...”
安原顯本來就有捧殺北川秀的想法,《且聽風吟》強行發售精裝文庫本就是這個用意。
現在她還補上臨門一腳,讓《1973年的彈子球》在增刊上發表。
在她眼裡,從北川秀的角度看,就像是助紂為虐一般。
“為什麼又要道歉?我覺得完全沒有問題啊。”北川秀連忙把她按回去,因為燒烤大將的眼神都不對了,天知道他又誤會了什麼。
這樣下去,恐怕以後都不能再來這兒吃煎魷魚了。
“啊...我看你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以為你和村鬆主編一樣,希望避開他們的鋒芒。”齋藤玲奈又瞥了他一眼,小聲說道。
“哦,確實最近心情不太好,但那是種種原因交織在一起,和齋藤桑以及這件事無關,請放心。”北川秀拿起一旁放著的最新一期《群像》,“對於增刊這件事,我很讚同。”
他心情差的原因,一是自己的小嬌妻被壞女人拐走了,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能回家;
一是最近去看了些瀕臨倒閉的咖啡館酒吧,發現就算快完蛋了,自己也基本買不起;
一是看到那篇《1973年東京往事》,心情有點複雜。
因為莫名其妙和大島光對上了,他特意去研究了下這位素未謀麵的競爭對手。
個人履曆上,對方才更像是文豪,從小嶄露頭角,高中時期就小有名氣,然後1989年第一次投稿就摘得群像新人賞,並榮獲當年的芥川獎,順利出道。
此後的六年時間,從出道新人慢慢蛻變成暢銷作家,文壇支柱。
簡直完美的不行。
當然,他的作品北川秀抽空拜讀了,讀後有兩個感覺。
第一,比市麵上大部分屎一樣的“糞作”好。
第二,有大量借鑒和化用外國文學名著的痕跡,基本確定是個高段位的搬運工加文抄公。
文抄公的文被文抄公給文抄了。
這滋味確實難以言說。
這些原因都不能對齋藤玲奈細說,因此在她眼裡,自己大概是在為增刊的事生氣。
“那就好,那剛才說的事?”齋藤玲奈又問道。
北川秀連忙回答道:“如果不麻煩的話,就請拿來讓我參考一下吧。對於增刊序言和采訪這些東西,我實在不太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