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這位女工作人員還特意問他要了一個簽名,然後歡天喜地的跑走了。
要不是對方的製服上掛著日本檢察機構工作人員特有的“秋霜烈日”徽章,他差點以為是碰到了什麼中二少女書迷。
沒過多久。
有人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而入。
但進來的並非檢察官,而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北川?”
“齋藤?”
兩人麵麵相覷,隨後手裡還拿著一聽冰咖啡的齋藤玲奈挨著他一屁股坐下,長籲了口氣。
從小就是乖乖少女的她彆說被檢察官傳喚,就連警察署都沒去過幾次。
這次在辦公室突然接到宮本十二的電話,她差點嚇暈過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路戰戰兢兢的過來,齋藤玲奈甚至都做好“從容就義”的準備,就是家裡還年幼的兩個妹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好像隻能拜托關係最好的北川秀充當監護人照顧下了。
此時見北川秀也坐在這裡,她本該心情更差——最放心的監護人好像也出事了。
但在見到北川秀的刹那,齋藤玲奈反而輕鬆了許多,一下子就有了安全感。
她把剛打開的冰咖啡遞給了北川秀,兩人一番交流,發現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齋藤玲奈的在場,讓北川秀更確信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果不其然,五分鐘後,一名理了小平頭的乾練中年檢察官推門而入,後麵還跟著兩個年輕檢察事務官。
“抱歉抱歉,北川老師,齋藤主編,讓你們久等了。”宮本十二大大咧咧坐下,隨後讓兩個後輩把懷裡捧著的一堆飲料放到了桌上,“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忌口,所以就都拿了點,請隨意享用。”
“哦對了,我就是宮本十二,兩位叫我宮本就行。”宮本十二有著和身份完全不符的溫和態度。
兩個年輕檢察事務官則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一個手裡拿著筆記本,一個手裡拿著小型攝像機。
“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宮本檢察官。”北川秀起身和他交換了名片,齋藤玲奈也跟著鞠躬行禮。
接過名片,為表敬意,他輕輕誦讀了一遍,然後驚愕的發現宮本十二還不是普通的檢察官,是一名從業約二十年的一級檢事。
“哈哈,彼此彼此,還請多多關照,北川老師。”宮本十二笑著坐下,開門見山的說道,“這次冒昧請兩位過來,是希望兩位能配合我調查講談社的內部重大財務**案。”
“事情是這樣的.”宮本十二瞥了眼後麵在記錄和攝像的兩人,兩人會意,立即把記錄工具給收了起來。
隨後他便滔滔不絕的把事情經過給北川秀兩人說了一遍。
原來在森哲太郎的那篇評論稿發布前,東京特搜部就已經盯上了講談社和野間家族。
特搜部不僅調查政治人物,也會調查國內那些大型企業家。
在此之前,他們雖然掌握了一定的野間家族貪腐公司財物的證據,但那還不足以定罪和扳倒他們。
那篇評論稿火了以後,針對講談社和野間佐和子的各種舉報源源不斷,抽絲剝繭下,居然讓特搜部查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其中能和北川秀兩人說的,一是他們聯合文部省以及某些名人,暗箱操縱芥川獎、穀崎賞等知名大獎,培養了一批為某些黨派要員發聲的禦用文人;
一是講談社內部大量挪用資金,這些錢疑似成為了政治獻金,為某些政治家的政途添磚加瓦。
在日本,經濟犯罪也是重罪,動不動就可能被送進去蹲個十幾二十年。
而且一旦經濟犯罪和政治扯上關係,又可能牽扯出政治**和貪汙問題。
1989年導致竹下登下台的利庫路特事件就是這樣,涉案金額說是1.51億円,這數目一點都不大,但時任首相的竹下登直接引咎辭職,他的親信青木一平更是自殺謝罪了。
總之不管事情真假,講談社這次是真攤上大事了!
北川秀和齋藤玲奈曾是講談社的員工與作者,被動和這些事摻和了不少。
尤其是北川秀,芥川獎、穀崎賞兩次失之交臂,在宮本十二看來,是委屈至極的受害者,肯定是要叫過來好好了解下情況的。
看到對方原來是衝著講談社和野間佐和子來的,北川秀頓時興致勃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當然,他也不會下作到添油加醋,對方是那樣的人,他可不是。
狗咬了伱,你肯定不能咬回去,但你可以把它殺了,做成狗肉火鍋吃對吧!
一番細致的調查後,宮本十二滿意的收起文件,笑著和兩人握了手,連聲說了“抱歉”和“打擾”,然後親自送他們出了東京地檢的大門。
臨上車前,宮本十二笑著說道:“北川老師,其實我們特搜部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考慮下。”
“請說。”北川秀點頭道。
“您的在我們特搜部非常受歡迎,如果可以,您能寫一篇關於特搜部的嗎?”宮本十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