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圭吾的初稿裡,兩名警察隻是在不停進行機械化的推理,夠硬核,但趣味性和性都不足。
而北川秀指導修改後,推理篇幅適當縮減了,取而代之的是人設的塑造和核心立意的確定。
譬如久塚警察對下屬織部問的“為什麼不告訴男主,她的女兒被人注射了品”。
經驗老到的久塚則回答說“說了又能怎樣?”
“記住,受害者家屬都想知道所有事,不該知道的事他們也想知道。但是有關案子的事,他們知道的越多其實越痛苦。所以儘量不要讓家屬知道一些不好的事,讓他們的痛苦得到減輕,這也是警察的職責。”
久塚這番話,究竟是出於警察對受害者的人文關懷,還是單純為了方便自己查案,或者減輕受害者對警察的怨恨,其實很值得人深思。
讓齋藤玲奈尤為感到震撼的是,第一章的末尾,後輩刑警織部好奇的問了一句:“組長難道沒有考慮過凶手是少年的可能性嗎?”
另一名刑警真野盯了很久這位後輩,然後把食指豎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就是因為組長確信是這樣,所以才不敢說出來。而我們,也也要和組長一樣,假裝不知情。”
這個簡短的對話,一下子就擊中了齋藤玲奈的心臟。
這也是北川秀額外加的一段小劇情,頓時讓整篇的開頭變得與眾不同起來!
“怎麼樣?”北川秀沒有抬頭,雙手一直在敲打鍵盤。
經過長時間的訓練,他現在已經能輕鬆一邊打字一邊和其他人對話了。
這看起來是一個非常離譜,非常神奇的事。
但北川秀就是靠持之以恒的訓練,切切實實做到了一心二用。
非常熟悉他工作風格的齋藤玲奈也不會覺得他不禮貌,反而打心底裡佩服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學會這個絕活。
“非常.棒!也非常.令人不悅和窒息。”齋藤玲奈如實說道。
她長出一口氣,然後拿著稿子感慨道:“作為一名編輯,我希望能一直收到這樣的稿子,但身為一個姐姐,一個普通民眾,我希望未來日本文壇再也不需要出現類似的稿子。”
因為這樣的書被寫出來,就是為了批判日本那不完善的法律體係,以及陰暗的社會麵。
“希望如此。”北川秀也跟著點了點頭,“既然你覺得沒問題,就在下一期《文藝》上連載吧,圭吾,一次連載5章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師父!我一定會在下個月截稿日前寫完這10萬字!”東野圭吾聽北川秀喊自己,知道《彷徨之刃》過稿了,難得扯著嗓子表態。
他的過稿也激勵了同樣在艱苦創作的麻生真由美兩人。
他們羨慕的看向東野圭吾,隨後又認真投入到了新書的創作中。
齋藤玲奈又看向北川秀。
她更期待他的新作。
一部能告訴國民該怎麼製裁少年犯的,究竟是怎樣的作品呢?
目前她隻知道書名叫《告白》。
在日本,告白這個詞彙既可以用作男女間的愛情表白,也可以用在親情、友情等情感的宣泄上。
除此以外,告白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獨白”。
北川秀沒和她多說什麼,隻是讓她今天來咖啡館,說是很快就能把第一章寫出來給她看。
《告白》的原著采用了pov視角的寫法。
分彆以女老師、男老師、兩個少年犯、女學生以及少年犯的親哥哥等幾個關鍵人物的視角進行各種心理獨白。
通過這些獨白,讀者可以從中拚湊出不同角色的內心想法,以及真實的事件經過。
這種寫法的好處在看起來高大上,且能更深入剖析人性,但壞處也顯而易見,如果這樣去連載,讀者隻會看的一頭霧水。
就好像大家,誰樂意看你每天寫的日記內容呀。
偶爾一次兩次,會有新鮮感。
每次都這樣,隻會產生厭倦感和無聊。
因此北川秀準備以《告白》的電影為藍本,重新以故事劇情線寫一本新。
然後再在每一個篇章的結尾處,把那些有意思的心理獨白給插進去。
這樣既能保證pov視角的高大上感覺,又不影響讀者的閱讀體驗。
隻是這麼一來,北川秀的工作量就會成倍增加,修改部分也很多。
畢竟電影是畫麵,沒有文字語句,要將其轉化為,需要一定的文字功底。
不過想到之後“酒鬼薔薇聖鬥”會被轉移到感化院,沒幾年就無罪釋放,隱姓埋名的繼續生活下去。
而被他殘殺的孩子,再也沒有了明天。
北川秀的寫書動力一下子就變得很足。
這次他不僅要直接把矛頭對準那個該死的少年犯,還要靠的影響力,自己在文壇的地位,把這事情爆的更加大。
絕對不能讓他這麼輕鬆的逍遙法外!
就在他準備把已經寫好的女主角森口悠子的獨白插進第一章末尾時,家庭裁判所那邊卻發生了更為轟動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