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蛇喰麗四人攜手走進紀伊國屋書店,此時已經有不少人來到這兒,幾乎人手一本《絕歌》,或坐或站,或乾脆倚靠在牆邊,安靜翻閱著這本少年犯的自傳。
和北川秀每次出版新書時的情況不同。
雖然書店裡有三分之二的讀者在看《絕歌》,但發聲討論的人基本沒有,臉上的表情大多也是平淡或失望。
蛇喰麗四人在店員的指引下來到一個大書架前,上麵擺了滿滿三排的《絕歌》。
四人紛紛伸手,各自拿了一本《絕歌》,見書架旁的角落還有空位,便走到那邊直接倚著牆翻看了起來。
她們都是經曆過北川秀各種神作洗禮的讀者,尤其是夢子,身為北川秀的枕邊人,在這一年多的熏陶下,對作品的要求又拔高了許多。
人的審美往往會因為周圍的環境和人而發生大幅度的變化。
一年多前,夢子還奉大島光為心目中的偶像,覺得《人間三十年》是一部非常不錯的作品。
就算是後來抄襲模仿北川秀的《1973東京往事》,至少也在合格水準線之上。
可現在回頭再看,她對《1973東京往事》的評價隻剩下一個字——“屎”。
《人間三十年》和北川秀的作品相比,也隻能得到一個“平平無奇”的評價。
翻開《絕歌》。
率先映入夢子眼簾的是典型的中二少年式語句。
比起《且聽風吟》的絕美文風,《絕歌》裡充斥著大量意義不明,看似華麗,實則無用的文字。
譬如開篇,作者就開始強行堆砌一大堆無用的意象,似乎想要表達著什麼,但夢子一看,心裡升起的第一反應卻是“跳過”。
“少年時的喜歡躺在原始森林伸往水麵的粗闊樹乾上,抽著紅萬寶煙,不斷循環著這首鬆任穀由實的《砂之惑星》,那是他給自己建造的秘密花園。
他將對生命的渴望,從心底迸裂開的孤獨感,還有那深深令他屏息的死亡的力量,都埋葬在這裡。”
整本書的前半部分,大概隻有這麼一句話稍微讓夢子覺得有些感覺。
然而這句話卻是此書的編輯落合美砂寫的批注.
書裡由東慎一郎自己寫的部分,充斥著獵奇、血腥、暴力,以及和他年齡相匹配的不成熟文字。
看這樣一本雜亂不堪的自傳體,夢子覺得是在汙染自己的眼睛。
看了約五分鐘,實在忍受不了了,她“啪”的一下合上了,將其塞回了書架。
同樣失望和無語的蛇喰麗也合上了書,嘴裡還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好爛,好幼稚的書,我還以為日本太田至少會幫他修繕一部分呢。”
“聽說那小子極力反對任何人修改他的書,還義正言辭的說,如果出版社和編輯擅自改動他寫的部分,他就立即撕毀合同,找新的出版社合作。”
一旁剛把手裡的那本《絕歌》塞回書架的眼鏡男低聲衝她說道,隨後又立即補充了一句,
“啊,這個是聽說,聽說而已。”
他在國分寺家庭裁判所工作,對少年的事格外了解。
這並非傳聞,而是當時那位名叫落合美砂的美女編輯氣衝衝離開通訊室後,很快就在裁判所傳開的真實情況。
據說因為這個,落合美砂都有些後悔跑來找少年合作了。
畢竟她好歹也是一名專業編輯,什麼樣的文字可以出版,她心裡還是有數的。
少年自己寫的玩意兒狗屁不通,中二氣息濃厚,放到市麵上,即便有案件熱度加持,也很難激起多大的浪花。
奈何落合美砂怎麼勸都沒用,最後隻得作罷,原封不動的把這坨屎給端到了讀者們的臉上。
後果也可想而知。
在安靜的書店裡,蛇喰麗說著諷刺的話,非但沒有引來其他讀者的不滿,反而得到了大多數讀者的肯定。
“隻有腦子壞了的人才會買這種書看吧?”
“開什麼玩笑?這種文字,這種水平,這樣的人也能出版,那我也行吧?”
“嘿,你還真彆說。除了內容真實可靠外,其他真就和屎沒什麼區彆!”
“你彆侮辱屎行不行?”
《絕歌》發售前聲勢浩大,然而一經麵世,鋪天蓋地的差評很快就襲來了。
加上東慎一郎在家庭裁判所的傲慢和囂張,很多人本就對他不滿,《絕歌》在實體書店的口碑沒半天就徹底跌落穀底。
日本這個國度其實非常有趣。
他們的市麵上充斥著各種變態、獵奇的作品,也有一些作者本身屁股就不乾淨。
譬如《浪客劍心》的原作者,因為戀童癖和涉嫌持有多張兒童色情dvd而被捕入獄。
但作品過硬的情況下,即便是這種創作者,依舊有不少腦殘粉為其辯護,類似隔壁小仙女腦殘粉那種“我家哥哥就是d而已,怎麼了嘛”的感覺。
可惜,東慎一郎人品不行,作品更加不行。
當然,口碑風評這種東西,很多時候並不能代表什麼。
就像很多作品叫好不叫座,最後也隻能淪為業界毒瘤,沒有人願意再找這樣的作者合作。
實體書店內的顧客和網民對《絕歌》各種不滿與嘲諷,但在一些報紙雜誌上,文藝春秋請了專業水軍和評論家,反而誇耀它的人更多。
“這確實是一個有心理缺陷的人渣,為能受虐而施虐。倘若真像他所說備受煎熬惶惶度日,這也是他應得的。同時他真的很幸運,有一直無條件愛他的家人,少年所的人也以最大的耐心引導其走上新生。但撇開作者而言,寫得真的很好,唉。”
“拋開作者身份不說,作品是難得一見的好作品,作者年僅十四歲這點更是令人驚喜。也許假以時日,他能成為第二個北川秀也說不定。”
“我們不應該帶有偏見色彩去看一本,作品應當與作者相互獨立開,單論作品,一名國中生能有這樣的文筆和創作能力,這是文壇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