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想想也是,能不封建迷信嗎?
這個社會,不封建迷信的人,不存在吧。
這樣想著,這時候,吳忠開口道“解開罪人的口。”
一人上去吧趙詢嘴裡的布拉了出來,這時候吳忠道“趙詢,此時此刻,你想說什麼?”
趙詢抬頭目光仇恨的看著麵前的所有人。
最後定在鄭川的身上道“姐夫,我沒想到你會拿我做人情!”
鄭川這時黑著臉道“這裡沒有你的姐夫,還有你既然敢吃裡扒外,老天爺都救不了你,你當初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後果!”
聽了這話,趙詢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一個大義淩然,好,姐夫,我不壞你的前程,我做過的事情我認!”
“我是勾結了漕幫的於彪,把吳忠的行蹤告知了他,我是想要取他兒代之,這些我都認!”
“我能落到今日這部田地,是我趙詢命數不濟,遇到了這個攪事的家夥,我認栽!”
“事到如今,我已經無話可說,來吧,讓我死個痛快,來!”
趙詢還算是一條漢子,這時候,並沒有哭天抹淚,並沒有跪地求饒,他把自己該說的都說了。
該做的他都做了,他願賭服輸。
就這一點,倒是讓陳解刮目相看,這樣的人也是個人物,隻是命運不濟而已。
看著趙詢這個樣,彭世忠點點頭道“嗯,這還算條漢子,趙詢,你若是不死,前程舊事一筆勾銷,若是死了,那就是祖師爺收你的命,行刑弟子!”
“在!”
這時站出來一個長得虎背熊腰的弟子,此弟子專門負責行刑。
可就在這時鄭川上前一步抱拳道“義父,讓我送他最後一程吧!”
彭世忠微微皺眉道“老二啊,不必。”
“不義父,請成全兒子!”
聽了這話,彭世忠歎了口氣道“罷了,老二,你來吧!”
鄭川聞言,看著跪在地上的趙詢道“趙詢,姐夫送你最後一程!”
趙詢身子忍不住顫抖一下,緊跟著笑道“好啊。”
鄭川這時拿過一柄處刑刀,那些弟子直接上前把趙詢上身衣服拔了下來,露出了精壯的**。
這時鄭川拿著刀,對準肚子,心一狠,直接一刀插了進去。
“啊~”
趙詢瞬間臉色通紅,渾身肌肉顫抖,雙目暴突,疼的後槽牙差點咬碎。
噗嗤!
刀子從後背刺穿,此為一刀一洞。
一旁弟子開口道“一刀穿毒腸,贖罪也斷腸。”
“啊,啊……”
趙詢疼的喉嚨裡直叫,鮮血瞬間然後了他的下半身,整個人都跪不住了,這時自然有小弟上前扶住他。
沒受完刑法,能讓你倒下嗎?
這時鄭川拿來第二刀,此時他的手上也滿是鮮血。
鄭川眯縫起眼睛道“第二刀!”
對著趙詢胸口就是一道,趙詢感覺自己徹底不行了,生命力在流逝,這時腦袋直接磕在鄭川的肩膀上。
“姐,姐夫,彆忘了,彆忘你,你答應我的事……”
“我姐,就交給你了……”
“我那小外甥,他的是你鄭家的繼承人……”
“放心吧兄弟,我答應你的,會實現的。”
鄭川開口。
這時趙詢笑了“嗬嗬,我姐不容易,好,好好待她……”
“嗯!”
刺啦一刀,直接衝後脊梁處穿過去。
這時趙詢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這時他的腦海裡就好像過電影一般。
小時候,家裡真的太窮了,父親死的早,母親嫁給了後爹,後爹對他姐弟倆非打即罵。
那時候他懦弱,每次挨了繼父的打,都是他姐姐替他出頭。
可是姐姐也打不過繼父啊,經常被繼父毆打,甚至不給他們飯吃,記得又一次,自己跟姐姐挨了打,被關在了小黑屋裡,兩天沒給吃喝。
那時候姐姐隻有一張餅,都給了自己。
她隻肯吃一點點餅渣渣……
後來姐姐‘機緣巧合’嫁給了鄭川,這才有了今日的好日子。
他想要當管事的,因為他太想幫姐姐了,姐姐是鄭川的妾室,妾,就算再受寵,那也是妾!
她沒有娘家勢力,她在鄭家也是委曲求全。
他想要當管事的,隻要當了管事的,那麼仙桃鎮的魚欄就是自己的了勢力,就是姐姐的勢力,姐姐就不用過得那般幸苦。
姐夫也能對她好一點。
大夫人也不敢那般肆無忌憚的欺負她。
可是他失敗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錯了嗎?
他隻是失敗了而已,殺吳忠是個錯事嗎?
不,他不覺得錯了,隻是失敗了而已,若是成了,現在自己就是姐姐的靠山,就是校外省的餓靠山。
失敗了,那就是如今的下場。
他知道,他不後悔!
這世界爾虞我詐,爭權奪利,為了勝利,可以拋棄一切,包括道德。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要是不研究如何吃人,那麼這個世界就研究如何吃你了。
他其實甚至都不怎麼恨陳九四了。
他隻是破壞了自己的計劃而已。
自己失敗了,卻成就了他的成長,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弱肉強食,就是這般。
唉……好累啊!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自己本來攜帶著魚欄的一個月的收成,去了城裡找到了姐姐,本意是看姐姐一眼,給姐姐留點錢,自己就遠走他鄉,從此再也不回來了。
可是姐姐說,她要給自己想辦法,她去求姐夫。
他其實知道結果,自己要殺的可是吳忠,是白郎中的女婿。
以白郎中的人脈,這件事不會這般完了的。
他都想好了,昨日就走。
可是昨日鄭川派人來了,他們跟自己說,鄭川保不了自己了,自己可以跑,可是漁幫會很快抓到他的,這般就白死了。
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讓鄭川把自己獻上去。
這般鄭川就可以脫出嫌疑,幫他一把。
而他也不會讓自己白死,他答應自己會好好照顧姐姐,並且答應讓姐姐生的小外甥,將來繼承家業。
而姐姐最大的夢想,就是讓她的兒子過好。
姐姐的夢想,就是自己的夢想,自己答應了!
趙詢,渾身是血,意識模糊,眼看活不了了。
這時候那個監刑的小弟繼續道“二刀刺肺腑,斬斷前生路。”
聽了這話,鄭川也看到了趙詢堅持不住了。
這時拿著刀,歎了口氣“姐夫,送你最後一程。”
一刀直接刺中了趙詢的心臟,噗嗤,捅破了心臟,趙詢突然如回光返照一般瞪大了眼睛。
然後就如卸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刀子也從後琵琶骨穿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沉默了!
趙詢倒在了血泊之中,心臟沒了跳動,呼吸也沒了,生命就此掩埋。
“三刀刺心臟,罪孽已清,生死由命!”
眾人這時沉默無聲,全都注視著倒在血泊之中的趙詢。
漁幫的家法,就是如此嚴酷,沒有人能夠免除。
鄭川看著倒在地上的趙詢,拍了拍他的肩膀,默然起身。
周圍人很安靜,心中有著兔死狐悲的感情。
為何要擺香堂,實行三刀六洞的刑法。
除了懲罰罪惡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警示後人。
讓你們看看,翻了錯,在漁幫的代價。
也讓所有漁幫小弟,認識到,幫規的森嚴,不是說你加入漁幫,就高枕無憂了。
在享受權利的同時,你還要時刻承擔義務跟風險。
行刑小弟上前翻看趙詢的眼白,查看趙詢的脈搏,最後起身看著彭世忠道“堂主,已經死了!”
彭世忠道“嗯,罪孽以清,家屬可以自行安葬了。”
鄭川揮了揮手,自有小弟給趙詢收屍。
馮宣這時看著鄭川道“兄弟下手夠狠的啊,親小舅子,也能下的去手?”
鄭川神情冰冷道“幫規無情,誰犯了幫規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馮宣道“要不兄弟你能成大事呢,心夠狠,哥哥不如啊。”
鄭川見狀沉默了片刻,沒有搭理他。
馮宣也不說啊。
這時彭世忠道看著在場的所有漁幫小弟道“各位幫規如鐵,不可犯也,今日趙詢就是最好的例子嗎,還請諸位謹遵幫規,莫要自誤!”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一刻眾人才理解,什麼才是漁幫。
這裡不是過家家,不是讓你收收魚稅就完了的,在這裡,你要遵守幫規,這是一個有規矩的團體,不是三五成群的流氓團夥。
陳解沉默了。
雖然他也殺過人,而且不少,麻六,於彪,於三六,這些都是自己殺掉的,可是那種殺。
與這種被幫規處罰還是不一樣的。
三刀六洞,那是對生命的漠視,那種可以直接主宰彆人生死的感覺,怎麼說呢,有一些可怕,還有一些玄妙。
陳解感覺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陳解正在想剛才的事情的時候,這時發現有人拍自己的肩膀,陳解回頭就看到了馮宣。
馮宣臉上帶著笑容道“九四兄弟。”
“馮管事。”
馮宣道“叫什麼管事,以後都是義父的兒子了,叫大哥!”
“馮大哥!”
陳解低頭,行禮,馮宣道“九四啊,回去準備準備,半個時辰後我們準備回城了。”
聽了這話,陳解道“哦,我已經準備好了。”
馮宣點點頭道“這次去帶家眷嗎?”
陳解道“嗯,我妻子還有妹妹跟我去。”
馮宣道“哦,那正好,我給老弟你準備了輛馬車,你們一家三口,正好坐馬車。”
“馬車?”
陳解一愣,要知道他們地處南方,不像北地那般多馬,這裡馬匹很少的,隻有大戶人家的人才能做得起馬車。
而想要一匹能騎出去的好馬,那更是價格不菲,是陳解現在這個身份買不起的。
彆的不說,好馬一天的飼料都需要三十文左右,三十文錢,足夠養活一家五口了一天。
所以說馬比人金貴。
因此在沔水縣,經常能看到二人抬,或者小轎子,卻很少看到馬車。
要知道養兩個轎夫,花的錢可比養一匹馬省的多了。
因此在城裡,坐轎的比騎馬的可多多了,而真正有錢的,那是騎馬的,坐馬車的。
馮宣帶著陳解到了外麵,迎麵就看到了一輛藍頂馬車。
這馬車一看就不便宜啊,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馬車也是分檔次的。
比如最低檔的那種馬車是沒有車棚的,就像是現在農村經常用馬車拉貨,或者拉糞用的那種。
而且拉車的多數不是馬,以牛與驢居多。
這種馬車雖然簡陋,可是在這個時代也是很不錯的了,誰家養得起這樣的馬車,也算是個土財主了。
其次就是有個簡單的棚子的馬車,這種車,一般以小地主為主。
在高端點的就是眼前這種,車棚是用綢布裹得,裡麵還有內飾,相對豪華一些,這一些隻有縣裡的富貴人家才坐的起。
當然還有更該貴的,那不是陳解現在能夠企及的了。
而眼前就是一輛有內飾的高檔馬車,拉車的用的也是馬,雖然是一匹最次的駑馬,可是這可是馬,不是驢,身份的象征啊。
這時馮宣道“四喜!”
馮宣喊了一聲,緊跟著來了一個機靈的漁幫小弟。
“大爺。”
馮宣道“這位是堂主要收的老五,叫五爺。”
“五爺。”
四喜很是恭敬的喊道,陳解是第一次被人喊爺,有些不習慣。
馮宣道“聽著聽著就習慣了,咱們是義父的義子,身份高了,稱呼自然要變,你提前適應適應。”
陳解道“是,大哥。”
馮宣聞言拍了拍陳解的肩膀道“客套了,自家兄弟,以後多親多近。”
這邊說著,彭世忠從這邊過來,眾人行禮。
彭世忠看看陳解道“九四啊,家裡安頓好了嗎?”
“安頓好了。”
“嗯,那就好,馮宣,你負責照顧著點九四。”
“是義父,我曉得。”
馮宣應道,這時鄭川麵無表情的跟著彭世忠離開,走到陳解身邊停了一下。
陳解一愣,鄭川看了他一眼。
一句話也沒說,轉頭,跟著彭世忠離開。
可是這一走一停卻表現了一個態度,給陳解施加了不少壓力。
鄭川離開了,馮宣道“彆管他,霸道慣了,沒辦法義父寵他,不過沒關係,以後他若是尋你麻煩,你找大哥,大哥替你出頭。”
陳解抱拳“謝大哥。”
這時馮宣道“行了,四喜,從現在開始,跟著九四,負責趕車。”
四喜聽了這話道“大爺放心,肯定安全把五爺一家送到城裡。”
“嗯,九四,四喜聰明,讓他暫時跟著你,你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他說,等到了城裡再說其他。”
聽了這話陳解道“多謝大哥關照。”
“應該的。”
說完揮揮手道“你們走吧,半個時辰後,鎮子口見。”
“好。”
陳解點頭,緊跟著四喜道“五爺,請上車。”
陳解跟著四喜來到車前,四喜伸手幫陳解拿下登車的小馬凳,緊跟著撩開了轎簾,拿過長鞭揮舞著道“五爺,做好了,走了。”
駕!
車子直接行動了起來。
看著離開的馬車,一人緩緩來到了馮宣的身邊道“爺,一個新來的,至於這般抬舉他嗎?連四喜都派過去了。”
馮宣聞言嗬嗬笑道“這陳九四可不是一般人,義父很欣賞他,而且潛力很大,更重要的是,鄭川跟他有仇,這就是咱們現在最需要的愣頭青。”
“這般人物,最好驅馳,咱們籠絡好了,將來就是對付鄭川,最好的幫手,所以一輛馬車算得了什麼。”
馮宣臉上帶著笑容,可是眼中卻有晦暗不明的光在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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