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鐵礦!
這可是沔水縣真正的戰略物資,底蘊所在。
販賣私鹽也許還能有緩,但是私開鐵礦,那可是真正的死罪。
不過這裡麵也有例外,比如朝廷認可的幫派,就有資格開采鐵礦。
比如沔水縣的兩大霸主:漁幫,漕幫!
他們就是被朝廷允許開采鐵礦的,這也是他們身份超然的體現,當然就算允許他們開采,也是有一定管製的。
每個月要固定向朝廷上交一定的比例,剩餘的才能讓他們私下販賣。
當然這個販賣也分交易對象,隻能賣給做農具的鐵匠爐,當然幫派內部也可以用一些,不過都是有管控的。
而白虎堂作為漁幫第一大堂,在鐵礦山上,是有一塊開采區的,這部分也是獨立算賬,並不需要經過漁幫總舵的管理。
這也是當年彭世忠跟南霸天達成的協議內容。
陳解這時候提出要查鐵礦,彭世忠皺起眉頭道:“你覺得是鐵礦有問題?”
聽了這話,陳解道:“應該是這樣的,因為我問了很多人,最後都說,四哥出事的當天就是在查這鐵礦山的賬本,我懷疑是四哥在賬本裡發現了什麼,才會被人殺害。”
“嗯?你的意思是動手的,很可能是咱們內部人?”
陳解道:“我不知道,不過一切可能的情況都不排除,而且義父,若是您的話,您要在鐵礦上動什麼手腳呢?”
彭世忠道:“鐵乃是國之重器,能動手腳的地方太多了,若無證據,並不好查啊!”
這話說完,彭世忠道:“不過九四你要查,那就查,這事交給伱,十二鷹衛協助你調查此事。”
陳解道:“是。”
“嗯,你先下去吧。”
彭世忠揮了揮手,陳解離開,後麵跟著十二鷹衛,這十二鷹衛每一位都是柳筋境的強者,有他們協助,陳解倒是能夠做很多事情。
出了彭世忠的房門,周處在門口等著道:“咋樣九四?”
陳解道:“義父同意咱們查鐵礦了,並且把十二鷹衛派來幫助咱們。”
周處聞言向後麵的十二鷹衛拱手,然後看著陳解道:“九四,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查賬!”
陳解說出了兩個字,然後直奔白虎堂側院的賬房而去。
到了賬房,隻見這裡有許多賬房先生正在算賬,見陳解來了,立刻有賬房管事站起身來道:“五爺,您怎麼來了?”
陳解道:“沒事,過來看看賬本,把記錄鐵礦山的賬本給我拿出來。”
聽了這話,賬房管事道:“哎,您稍等。”
很快就拿來了一本賬冊,陳解拿過來賬冊翻找起來。
看著看著,陳解指了指一頁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冶煉成鐵後,怎麼還能賠錢呢?。”
聽了這話,賬房管事的道:“哦,這個是廢鐵。”
“廢鐵?”
陳解不解的看著賬房,賬房立刻道:“是這樣的,咱們北山礦脈,有些地方生產的鐵礦,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要冶煉成鐵之後,不論是鍛打兵器,還是鍛打農具,都非常脆,咱們平時看看不出問題,可是隻要一用,尤其是劇烈的碰撞,一碰就碎。”
“根本用不了,因此就稱為廢鐵。”
“而這般廢鐵,冶煉出來之後,就是賠錢的。”
“所以這賬目之中就有虧損。”
賬房先生開口道。
聽了這話,陳解眯縫起眼睛,本能的覺得這些廢鐵能做文章啊。
陳解往前翻看,漸漸他發現這廢鐵的產出量竟然越來越多,等這本翻看完了,陳解道:“去年的賬冊在嗎,前年,都給我找來。”
聽了這話賬房先生道:“是。”
“不過五爺,這老賬都入了庫了,您稍等,需要找一會兒。”
陳解道:“沒事,你找就行。”
陳解喝了口茶,一旁的周處看著陳解道:“這賬本有問題?”
陳解道:“賬本沒問題,收支平衡,不過不是收支平衡,就代表沒問題。”
這般想著,一會兒賬房先生急衝衝的趕了過來。
拿來了一個小箱子,小箱子中有近十本賬本道:“五爺,這是近十年所有的賬本,請過目。”
陳解拿過來,仔細查看。
至正元年:廢鐵產量兩千斤。
至正二年;廢鐵產量兩千五百斤。
至正三年:廢鐵產量兩千三百斤
至正四年:廢鐵產量一千八百斤。
……
至正七年:廢鐵產量一萬斤。
至正八年:廢鐵產量三萬斤。
至正九年:也就是今年才過去半年多,就已經出去兩萬斤廢鐵了。
看著賬本,陳解發現,這廢鐵產量是從至正七年開始猛然增多的,也就是前年。
陳解仔細查看了一下至正七年的廢鐵產量,發現這廢鐵的增多是從後三個月開始的。
陳解同時查看後三個月正常鐵的生產量,發現下滑了很多。
陳解用手沾了了點茶水,然後在桌子上用阿拉伯數字進行了簡單的數學加減。
發現了這廢鐵數與正常鐵的數量加在一起,是一個恒定的數字,八萬斤左右,上下不差三千斤。
也就是說,這個鐵礦,每年的產量是八萬斤生鐵。
而廢鐵多了,正常鐵就少了,那會不會有人把正常鐵摻在廢鐵裡賣呢?
老四不會就是查到了這個,被人要了性命吧。
不過倒賣一點生鐵,中飽私囊,也不至於要人性命啊。
不對,鐵,這可是鐵啊!
誰會這麼大規模的購買生鐵呢?
而且從這賬本裡看,這種倒賣已經不止一年了,是誰要這麼持續不斷的購買生鐵呢?
陳解思考著,緊跟著看看周處道:“走,老周,拿上賬本,咱們去一趟北山鐵礦。”
“好。”
周處並不知道陳解發現了什麼,抱著賬本就出門了。
這時十二鷹衛跟著,一行人直接趕往北山鐵礦。
……
“嗯?老五去了賬房?”
馮宣府邸,馮宣聽了這話,眯縫起眼睛,他是發現了什麼嗎?
鄭川的府邸:
“二爺,陳九四剛從賬房出來,拿著賬本正在往北山鐵礦趕。”
這時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年輕人看著鄭川說道。
鄭川看了看年輕人道:“賬房?他發現什麼了嗎?”
刀疤年輕人道:“會不會影響二爺,我去殺了他?”
鄭川看看刀疤年輕人道:“影響我什麼,嗬嗬,我又沒倒賣生鐵!”
年輕人聞言道:“爺,我還是去礦區看看,彆出了什麼紕漏。”
“嗯,行,你去看看吧。”
鄭川點頭,年輕人直接閃身離開,消失在外麵。
他是鄭川最忠誠的手下,左膀右臂般的存在,如影子一般跟在鄭川身後,從不出頭。
因為低調,所以很少人注意到他。
他的名字叫做:小刀!
陳解前往北山鐵礦,消息不脛而走,頓時吸引了很多人。
彭世忠聽到彭福的彙報後。
轉頭叫來賬房先生道:“老五到底在你那裡看到了什麼?”
賬房先生道:“沒什麼,五爺就過問了一下廢鐵的情況。”
“廢鐵?”
正在彭世忠疑惑的時候,突然外麵有漁幫小弟跑了進來。
“堂主,幫主有令,召集堂主立刻前往達魯花赤府。”
“什麼!”
聽了這話彭世忠站了起來,什麼事情,竟然驚動了達魯花赤。
彭福這時擔心的看著彭世忠道:“老爺?”
彭世忠抬手道:“不管這些,立刻備馬,彭福你跟我走。”
“是,老爺。”
很快一行人直奔達魯花赤的府邸而去。
很快彭世忠到了這裡,發現來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南霸天,秦鷹,唐子悅,柳老怪,白墨生,顧青鋒。
兩大幫派的核心人物基本都到了。
眾人在偏廳等候,很快其木格出來了,臉色並不好看。
掃了眾人一眼道:“諸位,如此急切招你們前來,是因為發生了一件事,一件很不好的事!”
“咱家大人很生氣。”
其木格先強調達魯花赤的態度,聽了這話,眾人心中一凜,到底什麼事情竟然讓達魯花赤大人如此生氣。
見眾人態度都認真起來,其木格道:“有人暗地裡賣鐵器給拜火教!”
什麼!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這事可太大了啊。
賣鐵器給拜火教。
拜火教是什麼,那是江湖第一魔教,造反的反賊啊!
那是在北地搞得轟轟烈烈,數次跟大乾軍隊火拚的造反勢力。
有人竟然敢賣鐵器給他們,這是什麼行為?
形同造反,是要誅九族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暗驚,到底是何人做的這事情,簡直喪心病狂啊。
眾人這般聽著,齊齊看向其木格,想要知道,這件事達魯花赤大人到底什麼意思。
其木格見眾人如此,便開口道:“這件事,大人說了,隻查元凶,咱們沔水縣能夠采鐵礦的就隻有你們漁幫與漕幫,所以這件事肯定是出在你們身上。”
“統領,我們實在不知啊!”
眾人全都叫苦,其木格道:“我知道這件事你們應該不知,為了那些許銀錢,十三太保是不至於趟這趟渾水的,可是你們手下的人呢?”
“大人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誰查到了,就把人帶來。”
“同時,我達魯花赤府也會派人清查,到時候若是查到誰,誰要是包庇,大人說了,一起處理。”
“好了諸位,三天之後交人,這件事就算平了,各位回吧。”
說著其木格轉身離開。
看著其木格離開,眾人互相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這件事的棘手。
其木格的意思是,他們達魯花赤府會調查,你們自己回去也調查,到時候兩相比對,若是達魯花赤府查到了,你們沒查到,那麼達魯花赤大人,連他們這些幫派代理人一起收拾。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暗中想,到底是誰勾結拜火教啊。
暗自賣鐵器給拜火教。
這可是誅九族的買賣啊,誰如此膽大妄為啊。
眾人互相猜忌,唯有彭世忠心中卻咯噔一下,結合陳九四查賬發現的問題,他感覺這個膽大妄為的人就在白虎堂啊!
幾個大佬互相對視一眼。
柳老怪道:“霸天兄,這勾結拜火教的事情,不會是你乾的吧?”
“嗬嗬,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不過柳兄,你們漕幫主管漕運,這事跟你們不能有關係吧。”
“跟我們可沒關係,我們漕幫一向奉公守法,這麼玩命的事情,絕不會乾,倒是你們漁幫,魚龍混雜,不好說啊。”
南霸天道:“我漁幫也絕不會乾。”
二人互相打著嘴仗,轉身各自帶人離開。
中間倒是沒有人懷疑彭世忠,畢竟彭世忠向來很老實的。
出了達魯花赤府。
柳老怪看著白墨生道:“白先生,這事不是咱們做的吧?”
白墨生道:“幫主放心,咱們礦上的鐵我看得很緊,私下買的都是咱們老主顧,絕無拜火教之人。”
“嗯,那我就放心了,這年頭跟拜火教牽連在一起,可不妙。”
緊跟著,柳老怪騎著馬就離開了。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南霸天這裡,那霸天出了門就問自己的白紙扇,唐子悅。
“鐵礦那邊沒事吧?”
唐子悅道:“放心,絕不會是咱們漁幫弟子所謂,這礦上的事情,我每日都盯著呢,絕無賣給拜火教的情況。”
“嗯,得注意些,對了,給黑市的供貨都停了,避避風頭。”
“哎。”
唐子悅點頭稱是。
這時秦鷹在一旁道:“幫主,若不是咱們,又不是漕幫,會是誰呢?”
南霸天一愣,看向了落在後麵彭世忠。
眯縫起眼睛道:“嗬嗬,若是這般,可就有趣了。”
想著他慢了一步道:“師兄。”
“嗯,幫主有何吩咐?”
“沒事,就是我剛才問了一下,我這礦上沒問題,對了您的礦上沒問題吧?”
彭世忠聞言道:“沒問題啊。”
南霸天道:“那就好,若是有問題啊,一定要揪出來,這誰都能騙,可是達魯花赤騙不得啊,師兄,好自為之!”
彭世忠眯縫起眼睛道:“師弟,就認準是我這裡了?”
南霸天道:“我當然不能認準了,不過師兄若是有把握,那也是好事,不過若是不及時揪出來,師兄的白虎堂可就要遭殃了。”
“但是要深究的話,這種事情,沒有師兄的義子參與,我覺得很難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可憐師兄剛死一個義子,說不準又要死一個啊!”
“你!”
彭世忠聽了這話,眉頭緊皺。
南霸天道:“師兄,你可要好好自查,上麵盯著,我也在盯著呀,可不能連累我漁幫啊。”
說完這話,南霸天道:“師兄告辭。”
揮了揮手,帶著人離開了。
彭世忠臉色漆黑!
不會真的是自己的義子做的吧。
“咳咳咳……”
想著他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劇烈的情緒變化,導致了他傷勢的加重,隨著咳嗽,口中還有鮮血滲出。
“老爺,老爺。”
彭福急忙上前,彭世忠抬手製止道:“回府,立即招老大,老二,老三前來議事!”
“是!”
彭福聽了這話立刻應是,對身後跟著的普通護衛道:“去請大爺,二爺,三爺。”
護衛聞言,立刻加速離開去請馮宣三人。
“咳咳咳……”
看著離去的護衛,彭世忠咳嗽聲更大了。
這時彭福道:“老爺,要不要給五爺去個消息。”
彭世忠邊咳嗽邊擺手道:“不用,讓他正常查就行。”
說著彭世忠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身子略顯佝僂的往前走,一下子仿佛老了好幾歲。
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能在白虎堂搞出這麼大動靜,並且不被人發現的,肯定就是老大或者老二。
他們私下勾結拜火教,賣生鐵給拜火教,他倒是不在乎。
哪怕是殺頭的罪過,他也不在乎,可是他們竟然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殺了老四,殺了自己的手足兄弟,這就是彭世忠不願意見到的。
“嗬嗬……江湖,這就是江湖啊!”
彭世忠想起了曾經,他跟南霸天也是兄弟,後來為了幫主之位也是鬥的你死我活。
但是他內心之中,對兄弟之情還是很顧念的,因此他收義子的時候,一直希望他們兄弟可以和和睦睦,可以互相幫助。
可是如今看來,自己的教育是失敗的,他們走上了跟自己一樣的老路。
兄弟相鬥,生死相搏,這就是命數啊!
這就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啊,為了利益,他們殺兄弟啊!
想到這裡,彭世忠隻感覺五內俱焚,心口更疼了。
咳嗽也更厲害了。
……
北山鐵礦!
“這就是北山鐵礦嗎?”
陳解看著麵前光禿禿的山,問一旁的鷹衛,鷹衛老大頭鷹回答道:“沒錯,這裡就是北山鐵礦,咱們的礦區是南邊那個。”
“這些呢?”
陳解指了指其他地方。
“南霸天等人的。”
陳解點頭,七走八走來到了北山鐵礦白虎堂礦區。
到了這裡,剛回來喝了口茶的礦區管事錢順聽到了彙報,直接站起身來。
“什麼,五爺來了?”
下麵的小弟道:“沒錯,就是五爺。”
聽了這話,錢順立刻道:“快快,隨我迎接。”
說著錢順飛快的跑了過來,看到陳解,滿臉堆笑道:“五爺,您怎麼來了。”
陳解下馬,把馬交給一旁的鷹衛道:“嗬嗬,錢管事,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歡迎我?”
“哪能啊,歡迎,熱烈歡迎。”
說著,錢順道:“來,五爺,這灰塵大,咱們去工棚說話。”
陳解點頭,跟著錢順進了工棚,這時錢順道:“趕緊,把我的好茶沏一壺給五爺上來,換新茶具,多洗幾遍。”
“錢管事,不必如此麻煩。”
陳解對錢順說道:“茶就不喝了,帶我去礦區看看吧。”
“五爺,那齁臟的,您去那裡做什麼啊?”
錢順對陳解說道。
“哦,錢管事莫非在礦區藏了美嬌娘,不允許看啊?”
“五爺,您這就冤枉我了,我這裡能藏什麼美嬌娘啊,行,既然五爺想看,那就看。”
錢管事說著,直接領著陳解到礦區。
“爺,您看,這裡就是采礦區,一共有采礦工八十人。”
陳解看去,就見一群采礦工人這時正在拿著錘子叮叮當當的敲擊著暗紅色的鐵礦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