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錦起身道:“紅梅,過來吃飯!”
印紅梅搖頭,她作為貼身丫鬟要伺候主人家蹭飯添湯的工作,卻不能上桌,這是逾越了。
蘇雲錦知道這丫頭是個有主見的,歎了口氣,看看陳解。
陳解道:“你是主母,府內的事情,你儘可做主。”
緊跟著繼續吃飯,今日這油爆大蝦做的很好,這夥房大師傅是個有手藝的。
蘇雲錦這時又起身,把燒雞的另一隻腿撕了下來,遞給了印紅梅道:“吃吧。”
“夫人,我不吃。”
蘇雲錦看了看她道:“你這丫頭,跟我這要什麼強啊,記住了,雖然你叫我是夫人,但是你可以把我當成姐姐。”
說著她把雞腿塞到了印紅梅的手裡。
印紅梅看著雞腿,沒說話。
“吃。”
蘇雲錦道。
印紅梅低頭道:“我一會兒,回去吃。”
蘇雲錦聽了這話道:“行吧。”
她知道硬逼這丫頭不行。
而睿睿這時吃著雞腿道:“紅梅姐姐,雞腿可好吃了,你咋不吃啊?”
印紅梅道:“我回去慢慢吃。”
說著她找個了帕子包好了。
蘇雲錦也不管她,就這般吃著飯。
吃飽喝足,陳解離席,蘇雲錦帶著睿睿離開,這時候丫鬟婆子開始過來收拾桌子。
今日桌子上的剩菜,就是她們的晚餐。
內堂的丫鬟與婆子,吃的是主人家剩的,油水多,而外麵的院工可就沒有這好的待遇了,吃的是廚房流出來的,葷菜很少。
大戶人家可沒有說給丫鬟婆子單獨做飯的規矩。
而蘇雲錦心善,在知道剩下的菜是丫鬟婆子的晚餐之後,她故意多吃了些素菜,多留下一口葷菜。
讓丫鬟們也都多吃點肉,都是苦命人。
陳解可不管後宅的事情,他這時帶著小虎來到了後院,緊跟著問小虎跟著福伯學了什麼。
小虎道:“學了五虎斷門刀。”
陳解點頭然後道:“虎子,這兵器一道,五虎斷門刀就夠用了,今日我再教你一套掌法。”
“【禦水掌】!”
陳解緩緩說道,禦水掌作為一門化勁武學,給現在的小虎學習是可以的。
小虎對自己是忠心耿耿,作為心腹來培養,豈能不給一些好的功法呢?
本來陳解是想要教【開碑手】的,這門武功攻擊力比禦水掌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而自己有了【擒龍十八掌】之後,這【開碑手】也算不得壓箱底的功法了,因此可以傳授出來,隻是這功法代表的意義不同。
沒法傳。
因為按照規矩,隻有繼承白虎堂者才能學【開碑手】。
因此陳解隻能教小虎【禦水掌】
【禦水掌】一共二十四式,這時陳解毫無保留的交給小虎,小虎學起來也是很快,他的武道天賦是在陳解之上的。
當然,陳解厲害的不是武道天賦。
就這般,陳解教授著小虎學習【禦水掌】,而屋內蘇雲錦正在教蘇雲睿寫字。
今天這小家夥瘋玩了一天,晚上回來自然要把白天拉下來的課程補回來了。
印紅梅作為貼身丫鬟一直陪著。
蘇雲錦教了會兒蘇雲睿,就見印紅梅在一旁看著便道:“紅梅,你認字嗎?”
印紅梅搖頭。
蘇雲錦想了想道:“你且坐下,我來教你。”
“夫人,我……”
“坐下。”
蘇雲錦笑著,讓印紅梅坐下,然後道:“你從今天開始,就與睿睿一起跟著我學讀書寫字吧。”
“來,我先教你筆畫。”
……
“對,你看,這三個字就是你的名字,印紅梅!”
蘇雲錦握著印紅梅的手,手把手教她寫字,而她整個人都僵硬了,不知為何,眼底有淚光閃過,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也沒有哭出來,一閃而逝。
就這般,到了要睡覺的時候了。
四個丫鬟睡在一間房子裡,其他三個丫鬟嘰嘰喳喳的叫著。
尤其是那個漂亮的丫鬟翠菊道:“你們看見了嗎?老爺真的可威風了,今日白天我見老爺練武,那麼大的石墩子直接就一隻手舉起來了。”
“那當然了,你還不知道咱們家老爺是誰嗎?那是漁幫的五爺,白虎堂的少堂主,將來白虎堂都是咱們老爺的。”
“哇,白虎堂少堂主,那可威風了。”
翠菊:“是啊,這麼威風的老爺,怎麼隻有一個夫人呢?”
“嗯,翠菊,你這是啥意思啊?”
翠菊道:“什麼啥意思,這有本事的男人,誰不是三妻四妾,一個夫人如何伺候的過來啊……”
“啊,翠菊,你是說將來老爺還要納妾?”
翠菊道:“那肯定的啊,咱家老爺這年紀,最是需要女人的時候,一個夫人怎麼能夠呢。”
“翠菊,你不會動了心思吧?”
其餘兩個丫鬟看著翠菊,翠菊道:“呀呀,彆瞎說,睡覺,睡覺了?”
“哎,說說嗎?”
說完兩個丫鬟有些失望的躺下了,而一旁的印紅梅看了她們一眼,轉頭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上麵寫著;【印紅梅】三個字。
“這就是我的名字嗎?”
……
“呀,九四,這就是你的府邸啊,很氣派啊,看來這些年鄭川沒少花錢修這個府邸啊,都便宜你了。”
兩日後的中午。
陳解請花三娘前來府邸做客。
蘇雲錦看到了花三娘很是高興,一番寒暄。
陳解說出了這次的主題,這幾日陳解讓陳小虎與周處買藥,可是有幾味藥,過於名貴,就算是藥房一時間也很難買到。
因此陳解準備走走黑市的路子。
黑市的貨物可比藥房多多了。
陳解說明了請花三娘的來意,花三娘道:“這藥,不難買,價錢我可以按照市場最低價給你,還有事嗎?”
“那就多謝花嫂嫂了,對了嫂子,還有兩味藥,你看能不能買到。”
“什麼藥?”
陳解這時寫下了兩味藥:【絕靈子】【五百年份的血靈芝】
看到這兩味藥,花三娘眉頭緊皺:“你買這兩味藥做什麼?這可都是真正的天材地寶啊!”
陳解道:“小弟偶的一藥方,可以用這藥製作成丹,輔以突破化勁。”
“能突破化勁的藥方!”
花三娘騰的一下坐了起來,瞬間不淡定了:“這可是寶貝啊!”
“你是如何獲得的?”
花三娘激動地問道,陳解心想,睡了一覺獲得的,可是不能明說啊,隻是道:“具體不能說,花嫂子,你就說能不能找到這兩味藥吧?”
聽了這話,花三娘道:“那這藥方你可收好了,若是被人知道,恐怕化勁高手都容易動了歹念。”
陳解道:“花嫂子,這藥方對你有用嗎,要不送你?”
花三娘瞪了陳解一眼道:“你個臭小子,試探你嫂子呢?收好你的破藥方,老娘早就化勁了,差你個破藥方!”
陳解立刻道:“嫂子誤會了,我不是尋思給嫂子多賺點錢嗎?”
花三娘道:“老娘差錢嗎?行了,說正事吧,這兩味藥,可都是化勁高手需要的藥材,可不好賣啊,這血靈芝倒是能買到,不過年份肯定到不了五百年,最多也就百年份的。”
“至於絕靈子,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啊,偶爾也有賣的,最近一次賣的是一年前吧,哎,我想起來了,這最後一次的買家好像是你義父彭世忠啊!”
“我義父?”
陳解一愣,花三娘道:“對,就是你義父,當時出現的絕靈子一共是兩枚,一枚讓南霸天買走了,一枚讓你義父買走了。”
聽了這話,陳解道:“哦,那我知道了。”
“對了嫂子,您那裡要是有消息也幫我留意著點,至於錢,這裡有大約六千兩,您先拿著,不夠我在想辦法。”
花三娘道:“發財了?”
陳解道:“發了筆小財。”
花三娘道:“錢不著急。”
陳解道:“彆,小虎,帶人把銀子送到花嫂子的車上。”
“嫂子,錢放在您這我放心,您一定幫我多留意著。”
聽了這話,花三娘道:“行了,我回去就讓老鐘留意著,你這銀子,不能白花。”
“是,多謝嫂子。”
送走了花三娘,陳解想了想道:“備車!”
小虎道:“去哪?”
“去白虎堂,見一見義父。”
關乎【化靈丹】進入化勁的契機,陳解馬虎不得,現在必須馬上去一趟。
小虎立刻出門通知馬倌套車,然後帶了兩個護衛護送陳解離開陳府,直奔白虎堂而去。
到了白虎堂,陳解下車,外麵的人立刻前來通報。
然後是彭世忠身邊的十二鷹衛中的老二前來迎接陳解。
十二鷹衛的名字很有趣,老大叫做鷹大,老二叫做鷹二。
陳解跟鷹二也算熟悉,彼此打了個招呼。
“福伯與鷹大呢?”
陳解問道,鷹二笑道:“福伯去兌換金葉子了,老大去春風戲樓勘查情況,後日咱們彭爺要去聽曲。”
哦。
陳解聽了這話應了一聲。
陳解知道自己這個義父喜歡聽曲,自己第一次進城的時候,他就去聽過曲子。
對此陳解是很支持的。
人家老彭打了一輩子江山,難道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接著奏樂,接著舞!
……
“義父。”
陳解在鷹二的帶領下,進入了彭世忠的臥房。
彭世忠這時正半臥在床榻之上,手中拿著一本書,一旁桌子上放著一碗藥,不時還咳嗽一兩聲:“咳咳……”
彭世忠本來傷病就未愈,而又接連遭受喪子之痛,導致他的病情一直未能痊愈。
隻能靠溫藥慢補。
“哦,九四啊,咳咳……坐!”
彭世忠伸手讓陳解坐下,陳解聞言立刻坐了下來。
彭世忠放下書,看了看陳解道:“九四啊,這幾日負責堂中之事,可有不妥之處啊?”
陳解道:“全賴諸位弟兄鼎力相助,一切順利。”
“咳咳……那就好,若是有不順利的地方,跟義父說,義父還能幫你幾年。”
“多謝義父。”
陳解連忙躬身謝道,彭世忠擺擺手道:“咳咳,謝什麼?父子,父子,既然你叫我一聲義父,我就不能不管你,咳咳……”
“義父,您這傷?”
陳解關切道。
“無礙,就是傷了心肺,調養一個月就好了,現在就是有點咳嗽,沒彆的毛病。”
陳解道:“義父,我給您摸摸脈吧。”
彭世忠道:“咳咳……差點忘了九四你也是學醫的,行,來給義父把把脈。”
陳解上前摸了摸脈搏,緊跟著表情放鬆下來,是真如彭世忠所言,並無大礙,調養一個月肯定能好。
彭世忠道:“咳咳,是吧,義父還能騙你,對了,你這次來?”
“哦,義父,是這般,我得了一個藥方,需要一味藥,想問義父有沒有。”
“藥?什麼藥?”
“【絕靈子】。”
“絕靈子啊,咳咳咳……有。”
彭世忠說著,指了指密室的方向道:“自己去拿,最後那個櫃子,第二個抽屜,就是絕靈子。”
“義父,您就不問問我為何要這個藥?”
陳解問道,彭世忠笑道:“嗬嗬……你是我義子,跟義父要一味藥而已,問的那摸清楚做什麼,去拿吧。”
“謝義父。”
陳解抱拳,心中很是感動。
進了密室,陳解找到了那個櫃子,果然找到了那位【絕靈子】,其樣子很像是一枚山楂,聞之有果木芬芳。
出了密室,陳解回來。
“找到了?”
陳解道:“找到了。”
“嗯,那就行,對了你最近【開碑掌】練得如何?”
陳解道:“略有進步。”
“使一掌給我看看。”
陳解聞言剛準備打一掌,這時突然就見鷹二進來道:“堂主,大爺到了。”
馮宣?
陳解一愣,這時彭世忠道:“哦,讓他進來。”
聽了這話,鷹二立刻前去讓他進來。
這時候,就見馮宣從外麵走了進來,整個人如沐春風,滿臉的笑意。
手裡提著一壺酒,一個食盒。
看到陳解道:“啊,老五也在啊。”
陳解道:“大哥。”
馮宣道:“你坐,坐,我是來見義父的。”
“義父,您身體好點了嗎?”
馮宣關切的問道,彭世忠道:“咳咳……還好。”
馮宣這時道:“今日在家坐著,不知為何想義父了,想起了當年我跟老二跟著義父學藝的時候了。”
彭世忠看看他。
馮宣舉起酒壇子道:“義父,記得那時候,每次練完了功夫,你都會帶我跟老二去吃德勝樓的燒雞喝北路燒酒。”
“今日我都買來了,咱們喝點。”
彭世忠看看馮宣道:“老大,你好多年都沒有這般真心與我喝酒了。”
馮宣道:“唉,以前被權欲蒙了眼,老二死了,我這心裡很不是滋味,想了很多,不說這個,老五你也在,咱們陪義父喝點,對了義父,您這身體能喝酒嗎?”
“嗬嗬,你小子請我喝酒,我能不喝嗎?拿碗來!”
彭世忠聽到馮宣的話,他心裡很高興,他以為這個老大改邪歸正了。
馮宣道:“好,拿碗來,乾。”
連喝了幾杯,彭世忠看著馮宣道:“老大,你怨我嗎?”
老大手一頓,緊跟著仿佛不在意的道:“怨過。”
“現在不怨了。”
“為何?”
馮宣道:“想明白了,義父這般對我,也是對我的一種鞭策,希望我不要太多算計,待人以誠,我這幾日時常想起老二,想想以前,我們爭的你死我活,其實沒什麼意義,自家兄弟何必鬨成這個樣子呢?”
“老五啊,你很不錯,其實你比我跟老二都適合接義父的大任。”
“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功名利祿,過眼雲煙,明日你派人來我和平街,我把和平街也交接給你,我也躲幾天清閒,閒著沒事,我就來找義父下下棋,喝喝酒,挺好。”
陳解看著馮宣真誠的樣子,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大哥,我恐難勝任啊!”
“這有啥不能的,我讓四喜幫你,到時候,我可就要多來叨擾義父了,義父你可不興嫌我煩啊!”
馮宣笑容溫柔且和煦。
彭世忠很開心啊,感覺自己家的老大,終於浪子回頭金不換了,頓時笑道:“哈哈,好啊,義父豈能嫌你煩,你天天來,義父才高興呢!”
彭世忠心情大好,跟著陳解與馮宣喝這酒。
而馮宣臉上帶著笑,心中卻殺意縱橫!
好你個老家夥,我說交權,你就如此開心,你果然不喜歡我,既然如此,可就彆怪我,不念父子之情了!
“嗬嗬,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