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埃斯站在一段粗大的樹乾上,這段樹乾,此刻正航行在茫茫大海上。
漸漸地,埃斯看見前麵出現一個海島的輪廓,很奇怪,當他一看見這個海島,當他越來越靠近這個海島的時候,他的心裡湧出一種悲傷的情緒。
他已經靠近海灘,他從樹乾上下來,雙腳踏上沙灘。
他凝望著這個島,慢慢他的眼前出現景象,在景象裡,有一個女人,有一個男人,還有個幾歲的小女孩,他也聽到人類的聲音,有歡快的話語聲和笑聲,也有悲傷痛苦的哭泣,還有小女孩的呼喊聲。
埃斯移動腳步,他進入樹林,他像是知道要去的方向。
是的,他進入了樹林最深處,他停住腳步,他的前麵出現一個坑。
這是一個有點深的坑,坑裡麵並排躺著兩具枯骨,一具高,一具矮,高的枯骨摟著矮的枯骨。
坑的兩邊是堆得很高的泥土。
埃斯繼續看著,仿佛看見一個虛弱的男人在拚命挖土,當挖到坑裡出現一具枯骨的時候,男人停止下來,他慢慢躺下來,躺在枯骨旁邊,用手摟住枯骨。
男人慢慢閉上了眼睛。
埃斯的眼睛模糊了。
忽然,在他的麵前,兩具枯骨緩緩地從坑裡站起來,它們互相摟著,其中一具矮的枯骨把手伸向埃斯。
“埃斯,是你嗎?是我的孩子嗎?你終於回來了嗎?”
埃斯的眼裡,頓時流出兩滴清澈的淚水,他伸出手握住枯骨的手,“是,母親,是我回來了!”
“孩子,我很開心,終於能看見你回來了!”樹林中吹過一陣風,這具枯骨在風中顫抖著。
這時,高的那具枯骨也把手伸向埃斯,“埃斯,你終於回來了,可是為什麼你回來得這麼晚?為什麼不早點回來?如果你早點回來,就可以救你的母親,可以讓她多點時間跟我一起在這個島上看夕陽。”
“父親,以前的我還不知道我是誰!”埃斯伸出另一隻手握住這具枯骨的手。
“現在你知道了嗎?埃斯。”
“是的,父親。”
“那,埃斯,快去找你的妹妹,她叫絲蘭,她是在你離開地球一年多後出生的,可是在我不得不去陪伴你母親的時候,我把她送上開往英國的船,我不想讓她一個人在這個島上生活,那太孤單,她還年輕。這已經有很久了,我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我希望你去找她,你去看看她,是不是過得很好,我希望你們兄妹能見到彼此,以後,更希望你能照顧她。”
“我明白,父親,我馬上就去找她。”埃斯的眼睛裡,流出來的眼淚越來越多。
“去吧,埃斯,讓我和你的母親繼續待在一起,你不必為我們感到傷心,我和你的母親,我們從來都感覺到很滿足,很幸福。”
在埃斯的眼前,兩具枯骨又慢慢地躺回到坑裡,它們還是緊摟著彼此。
埃斯跪下來,用雙手把坑兩邊的土慢慢推向坑裡。
過了很久,坑兩邊的泥土,終於把整個坑全部填滿,埃斯繼續跪在坑的邊上。
又過了會兒,他站起來,轉身走出樹林。
埃斯重新站在那段粗大的樹乾上,在淚眼模糊中,他離這個美麗的海島越來越遠。
深夜,被大霧彌漫著的倫敦。
倫敦從來就不缺少霧,大霧使城市成了海市蜃樓,偶爾露出點建築,還有橋,那橋似乎橫跨在半空中。
此刻,通向市區外的一座橋上,一個女人走在人行道上,很年輕的女人,柔順的黑色長發,美好的身體弧線。
女人來到欄杆旁往下望,大霧遮住了一切,把橋下鋪成了白色的地毯,仿佛跳下去這地毯馬上就能接住,這很好。
她看了一會,脫下鞋子,爬上欄杆,她最後回頭看一眼,看完把眼睛一閉,縱身一躍,身體飄起來,真好,可很快又停了,她仿佛落到一個既堅硬又柔軟的物體上。
她睜開眼睛,是一張男人的臉,白色的皮膚,很年輕,他似乎在微笑,他的手抱住了她,她感到自己在騰空,騰空,很快當再次停住時,她**的雙腳又重新站到橋麵上。
“你是誰?”女人問出一句話。
“我是埃斯!”
橋上的燈光讓她依稀能看到他的一雙藍眼睛,他也看著她,同樣的一雙藍眼睛。
“你救了我?”
“是的!”
“為什麼救我?”
“因為我們有著某種特殊而緊密的聯係!”
“你的安慰話有點新意,可對我不起作用,我已經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聯係了!沒有親人,沒有愛情,沒有工作,沒有房子,沒有錢,什麼都沒有!”
“不,你還有我,按人類的親戚關係來說,我是你舅舅,我是你母親的哥哥!”埃斯說道。
“啪!”年輕女人打了他一個耳光,她看著他,他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而她已經二十五歲。
打完她心裡又有一絲謙意,她看著他,他在笑,他的笑,溫柔,和藹,甜蜜。
“看著我,用你的心去看,凱蒂!”
年輕女人有點呆,她想自己剛才並沒說出過自己的名字。
發呆中,埃斯拉起年輕女人的手。
“凱蒂,用心地看著我。”埃斯輕聲說道。
凱蒂是在認真看著,看著他的眼睛,漸漸,他的眼睛裡竟然出現景象
大海,無邊無際的大海,蔚藍的大海,一樣蔚藍的天空中飄著幾朵白雲,倒是把這兩個藍色的世界隔開了。
海麵上航行著一首油輪,船身上印著nah""&nbp;ar。
甲板上站著幾個人,一個手裡拿著望遠鏡,五十多歲,花白的頭發,花白的胡子,他把望遠鏡從眼睛上拿下,他轉頭對著身邊的一個年輕男人說。
“霍華德,風暴是躲過了,可是我們繞了好多路,都快要迷失方向,這地方我從沒有來過,我不知道這裡還有個海島!”
“船長,讓我看看!”霍華德拿過船長遞過來的望遠鏡,忽然,他很快放下望遠鏡,轉頭衝著船長喊,純淨的灰眼睛裡閃著一絲驚異。
“海灘上有人,船長!”
船長急忙又拿過望遠鏡,“是的,他在拚命揮手,霍華德,他會是什麼人?”
“顯然不是野人,雖然頭發很長,可我能看出來他是個白人,或許又是一個流落在荒島的魯濱遜。船長,我們要靠過去嗎?”
船長在沉思。好久,他才點點頭。
“海灘很淺,放小艇過去吧,你帶上幾個船員。”
“是船長!”
霍華德轉身召集幾個船員,放下小艇,幾個人劃動船槳向海島劃去。船員們一邊劃著一邊七嘴八舌的說著。
“你們看,他是不是島上的土著啊?”
“土著長得會和我們白人這麼像嗎?應該和你長得差不多才對!”一個白人船員回答著剛才那個亞洲裔船員的問題,結果換來亞洲裔船員的一個怒視。
“你是說我們是土著?”
“我沒這麼說,是你這麼理解!”
“傑森,你是種族歧視,我抗議!”
“都彆說廢話,用力劃,快點!”船頭的霍華德大聲說一句,船員們頓時安靜下來。
小船到了海灘,船員們拋下錨,一個個下船往沙灘上走去。
“會不會有史前怪獸衝出來?”
“我叫你少看點美國電影,你不聽,所以你就會這麼問!”
霍華德走在第一個,海灘上的那個男人也在向他們快跑過來,漸漸地近了,霍華德看見男人的一雙深藍眼睛,於是他更確信自己的判斷。
“你們好,謝謝你們能把船停下,見到你們很高興,我是瑞·科裡森。”男人伸出手伸向霍華德,霍華德伸手和他握了下。
“我是霍華德,你好,瑞,你是美國人?”霍華德聽出這個叫瑞的男人的口音。
“是的,我是美國人,霍華德。”瑞說著,他的頭發和胡子都垂到了肩膀,灰白的顏色,他的衣服卻已經看不出顏色。
“我也是美國人,我是加利福尼亞人,你呢?先生!”船員中的一個美國人問。
“我是佛羅裡達人,請問現在是什麼時間?”
“2036年!先生。”
“2036年,看來我離開美國已經有二十四年,我在這島上住了有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一個船員叫起來。
“瑞,你怎麼會在這個島上的,你一個人嗎?”霍華德又開始問。
“不,和我的親人,霍華德,你們的船要開往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