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走罷,我也乏了,驚虎,回京都吧。”
說罷,當先下了江山台,上了馬車。許驚虎也坐了上去,打馬欲走。
忽的簾子一挑,這中年人淡淡的看著許韶,緩緩問道:“那蘇淩的贈評是什麼?”
許韶心神一動,儘量說的風輕雲淡道:“無甚出彩,赤濟二字。”
中年人聞言哦了一聲,這才撂了車簾,緩緩道:“驚虎,走罷。”
官道之上,一隊軍馬跑步前行,未有旗號,但看得出裝備兵甲卻是精良。
兵士護著一輛馬車。那馬車上趕車的正是黃麵大漢許驚虎。
走了一程,那許驚虎這才低聲朝車轎中道:“許韶該殺!”
半晌那車轎中人低沉的聲音傳來道:“文人的把戲,我豈能不知?殺了他未免不是下一個邊弘,罷了!赤心為大晉,濟世救朝廷,想讓蘇淩那小子和我之間先紮個刺來?他們也夠好算計的。”
車馬嘶鳴,淹沒了車中人的話語。
江山樓。
杜恒好不容易逮住一次免費吃大餐的機會,如何不掂起後槽牙,使勁鑿啊,一手一個雞腿,咧著大嘴塞了個滿滿騰騰。
好在是在自己房中,要不然蘇淩那城牆厚的老臉怕是也掛不住了。
“你吃慢點沒人跟你搶!”蘇淩笑著看著杜恒道。
杜恒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道:“不行,我得把銀子吃回來,萬一那何掌櫃的再反悔呢?”
正吃間,忽聽的有人在外麵敲房門。
杜恒滿嘴食物,噎得直翻白眼道:“怎樣,這是反悔的來了。”
蘇淩一笑道:“沒事,你去開門,看看是誰。”
杜恒開了門,蘇淩和他同時朝外麵看去,不由的皆愣住了。
但見門口一個姑娘,身穿一身粉色紗裙,隱約透著些許春色,長得俏生生的,見門開了,飄飄萬福道:“哪位是蘇淩,蘇公子?”
蘇淩這才起身,一拱手道:“我便是了,姑娘找我何事?”
那女子這才莞爾一笑道:“我是咱們襲香河襲香苑來的,奉了咱們苑中花魁娘子的囑托,來給蘇公子送襲香箋的。”
說著捧出一個大紅的箋子來。
蘇淩接過,但見這箋子上畫著兩隻鴛鴦,正中金色小楷:襲香箋。聞之,一股淡淡的幽香襲來。
蘇淩有些疑惑道:“襲香苑?花魁娘子?你家花魁娘子認得我?襲香箋又是什麼?”
那女子莞爾道:“我隻是送箋子的,至於我家花魁娘子是誰,箋中何事,公子您看了便知道了。”說罷,盈盈一禮,便轉身去了。
蘇淩將門關好,這才又跟杜恒坐下。
輕輕打開襲香箋,便覺香氣更重了一些。
但見上麵金色小楷,寫的秀氣工整。
奴家新得一曲,但苦無好詞填之,心中隻覺遺憾。忽想起江山評方散,天下才子仍在灞南城。故鬥膽請蘇公子於三日後親赴襲香河襲香苑參加襲香宴,奴摯誠相邀,翹首以盼。公子莫負了好曲才是。
蘇淩看了幾遍,仍舊一頭霧水,倒是杜恒邊吃邊嘿嘿偷笑。
蘇淩斜睨了杜恒一眼道:“你個憨貨,笑什麼?”
杜恒咽了口中食物,抹了抹嘴道:“蘇淩,你真不知道這襲香苑不成?”
蘇淩一聳肩道:“我上哪裡知道?”
杜恒一副心知肚明的神色道:“讓你跟我逛街你就真逛街啊,我早聽人說了,這襲香苑可是灞南城最大的妓館,豔名遠播,便是京都龍台城的達官貴人們也都喜歡不辭辛苦的跑這裡瀟灑。那裡麵的妙處,真的是一言難儘啊。尤其是這花魁娘子,據說是人間絕色,就像天上的仙子一樣。而且尋常人是一輩子都難見到的,便是你有錢了,那也得看這花魁娘子願意不願意見了,若人家花魁娘子不願意見,便是有千金萬金也是白搭。”
蘇淩聞言,朝著杜恒投來一個異樣的眼神,嘿嘿笑道:“好你個杜恒,我以為你是個老實人,沒成想還有這花花腸子啊!這都什麼時候打聽出來的?我要告訴芷月去,看她不拿針紮你!”
杜恒一縮脖子,訕訕道:“哪裡是我打聽的人家見我長得好,又像個有錢的公子哥,硬拉著我告訴我的”
“啊——呸!臭不要臉的,你還長得好,公子哥?是誰啊,找來讓我給他治治眼睛。”蘇淩哈哈大笑。
蘇淩想了想道:“你想去?”
杜恒搖搖頭,頗似真誠道:“我才不想去了,煙花柳巷的有什麼意思?”
蘇淩聞言,不動聲色道:“那好吧,我原以為帶上你你不想去那便”
杜恒忙站起身嚷道:“哎!你看你你都去了,我能不跟著你?弟妹可是讓我看著你呢!”
蘇淩咣咣兩腳踹了過去。
蘇淩忽的想起來什麼,這才道:“方才那個姑娘說花魁名字在襲香箋上,可我看了幾遍,卻沒有看到啊,也不知道花魁娘子叫什麼。”
“我知道!”杜恒剛說出口,便知道自己失言了,將大嘴一捂,做賊心虛的瞅著蘇淩。
蘇淩砸吧砸吧嘴,這才道:“行了,你倒是告訴我,那花魁娘子叫什麼啊?”
“那名字可好聽了!”杜恒手舞足蹈。
“她叫如花!”
蘇淩剛喝了口茶,一口噴了出來,感覺腦袋打了三圈,他聽到這個名字,內心是拒絕的,隻得苦笑著道:“如花都來了,周星星來沒來?”
杜恒撓撓腦袋,問道:“周星星是哪家花魁?”
“花魁你個頭啊,周星星是一派鼻祖!”
“何門何派?”杜恒一臉羨慕神往。
“無厘頭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