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聞言,激動道:“蘇淩,你說的是真的?”
蘇淩哈哈笑道:“這有什麼真假的,我說用杜記,就用杜記。”
杜恒掩飾不住的激動道:“哈哈,太好了,雖然東家是你,但俺也總能闖出點名氣來。”
蘇淩白了他一眼道:“就這點出息不成?杜記杜記,東家就是你杜恒!而且除了司空府他們的分成,剩下的全都歸你,我一錢都不要!”
杜恒聞言,忽的一捂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蘇淩,除了俺爹娘,隻你對俺最好!”
蘇淩看著莽漢落淚,竟有些滑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這傻子,我說過什麼事都是咱們倆一起的,這才隻是個開頭,以後無論什麼好事,我都會帶著你的!”
“好兄弟!”杜恒一邊哇哇大哭,一邊道,忽的站起身來,哭道:“不行我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哭一會兒去”
蘇淩更是大笑不止,可是笑著笑著,也是滿臉淚花。
他真的隻有這麼一個兄弟。
翌日,郭白衣裹得像個熊一般,早早來到蘇淩不好堂,蘇淩還未起床,就被杜恒拉了起來道:“走嘍,去找店麵去,人家郭祭酒都來了。”
蘇淩半夢半醒,隨便扯了幾件衣衫穿了,剛走出門去,便像觸了電一般,彈了回去。
深冬時節,他沒睡醒,那幾件衣衫都不怎麼禦寒,不冷才怪。
咳了一陣,又找了冬衣,這才出來隨郭白衣前往朱雀大街逛悠。
逛了一整天,終於選定了地方,這次可沒有不好堂那般選了個犄角旮旯,而是在朱雀大街最顯眼的地方選了家店麵。
上下兩層,這原本就是一家飯館,之前的做不下去了,便走了,裡麵灶台、桌椅板凳、酒窖食具一應俱全。
這店麵的東家剛剛掛了牌子沒兩天。便被蘇淩和郭白衣一眼相中。
不過這房東上下打量了三人幾眼,覺得這幾人不是什麼有名的富商,撇了撇嘴道:“這裡銀錢可多啊!”
郭白衣一眼看見他的嘴臉,哼了一聲道:“一月多少,你隻管報來!”
蘇淩和杜恒皆把頭一低,眼前可是活財主,他們可不敢說話,默默抱大腿便好。
那房東想了想,或許是土豹子,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額每月每月三千銀錢,少一錢都不行!”
蘇淩都可以感覺到,這家夥是咬著後槽牙說的。
杜恒一拉蘇淩胳膊嚷道:“咱們走吧上哪裡弄這許多銀錢來!”
郭白衣哼了一聲道:“走什麼,我當是多少來著,可把我嚇死了,不就三千銀錢,這樣吧”
郭白衣沉吟片刻道:“我給你每月四千銀錢,這店裡的東西,算我們的如何!”
給跪了!這必須給跪啊,蘇淩和杜恒可知道誰是財主,誰是哥了。
杜恒哇的一聲,又準備開哭了,被蘇淩將他嘴一捂。噎得他直翻白眼,這才沒發出聲音。
緊接著幾天,蘇淩和杜恒雇人,找庖廚,又教他們如何做涮羊肉,好在這做玩意簡單,那幾個庖廚一學便上手了。
隻是都覺得真要拿這沒人吃的羊肉來賣錢,恐怕夠嗆。
對此,蘇淩專門訓話。
掙不掙錢的,與你們無關。你們隻負責好好乾活,工錢每月準時結算,乾的好的還有賞錢。
績效這玩意,蘇淩還是玩的挺溜的
蘇淩又跟杜恒張羅著買羊肉。
隻是這玩意實在不好找,轉了整個龍台城,隻在兩家專門做祭祀貢品那裡找到了不少。
聽聞這哥兒倆要收羊肉,他們的眼神都跟看冤大頭一般,暗想,總算天上掉下百年不遇的怨種了,一掉還掉下來倆
於是蘇淩象征性的掏了點小錢,收了好多羊肉。
忙忙活活幾日,這一日,杜記羊肉館正式開張。
杜恒專門換了一身新衣服,和蘇淩喜氣洋洋的站在羊肉館門口迎接客人。
見有新店開張,又是朱雀大街顯眼位置,自然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
隻是聞聽,這裡麵賣的東西全是跟那羊肉有關,皆是搖頭歎息,做鳥獸散了。
對於這個涮羊肉,老百姓都認為是個稀罕事物,隻是他們始終認為羊肉腥膻無比,用白水涮一下就吃,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一天下來,門庭冷落,隻來了兩個乞討的,沒有一個客人。
蘇淩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隻是杜恒從最開始咧著大嘴笑道最後一副苦瓜臉,就差再次開腔大哭了。
蘇淩正自安慰杜恒,卻見店門口處,蕭元徹和郭白衣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郭白衣有些戲謔道:“這可難得,蘇淩也有吃癟的時候這冷清的,我還以為是個義莊呢”
蘇淩白了一眼郭白衣道:“白衣大哥,你就不能積點德,我真開義莊,你棺材板的錢,我絕對不收。”
蕭元徹看著兩個貼己之人互掐,樂得看哈哈笑,兩不相幫。
兩人鬥口了一陣,蘇淩方才正色道:“這飯館不同於醫館,必須得有人知道這些東西是美味。”
蕭元徹點點頭,深以為然道:“蘇淩此言不差,隻是要如何讓彆人知道這東西美味呢?”
蘇淩嘿嘿一笑,也豁出去那老臉了道:“那得讓您這大司空給幫幫忙,宣傳宣傳啥的”
蕭元徹哈哈大笑,指了指蘇淩道:“你小子的如意算盤打到我頭上來了也罷”
蕭元徹低頭思忖片刻,這才大包大攬笑道:“明日我就給你做足了宣傳”
入夜,司空府。
蕭元徹在正廳踱了幾步,這才朝外麵道:“魏伴伴,去把黃奎甲給我找來!”
魏長安應聲去了,過不多久,魏長安紅燈開道,黃奎甲晃動著碩大如黑塔一般的身軀走了進來,朝著蕭元徹一拳道:“主公夜裡喚奎甲何事,莫不是誰又謀逆了不成,告訴俺,俺這就去砸扁了他!”
蕭元徹瞪了他一眼道:“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哪來這許多謀逆啊?讓你多讀點書,多讀點書,你可好,氣跑了八個先生,大字不識一個。”
黃奎甲這才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既然不是打架,俺腦子也笨,要是商量什麼事,還是喚來祭酒的好!”
蕭元徹又瞪了他一眼道:“出去打造一口巨大的釜,釜的模樣已經給你畫好了,但要大!”
黃奎甲接過圖來一看,睜大眼睛疑惑道:“這玩意兒是釜?邊上的那倆大耳朵乾嘛用的?那要打多大呢?”
蕭元徹聽到大耳朵這詞就來氣,恨恨道:“照著一個姓劉的人畫出來的至於打多大,越大越好!”
蕭元徹又想了想道:“另外去找來20隻山羊,全給我宰了,切成薄片,再買50斤胡麻磨成醬,50斤大蒜搗成汁!”
黃奎甲聞言,一皺眉道:“主公,這是要乾嘛,莫不是咱們要開館子不成?那奎甲可有地方用膳了!這麼多東西夠奎甲吃上一個月不對,三個月的了。”
蕭元徹對他真是無語,隻得笑道:“明日你隨我一同去大殿早朝,我要請天子和百官吃肉,當然少不了你的!”
黃奎甲嘟嘟囔囔說著,這麼多東西,請那些不相乾的人乾啥,都讓他吃了多好!
不過一聽有肉吃,這才屁樂顛樂顛的去了,蕭元徹後麵喊他道:“不知道如何磨胡麻醬,去問不好堂的蘇淩。”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司空府外車馬響動。
魏長安出來看時,滿滿的幾車。
魏長安哭笑不得,隻得對黃奎甲道:“奎甲將軍,司空隻讓你置辦,你怎麼把這些多東西全拉這裡來了,這成何體統”
黃奎甲一撓頭道:“額,對啊好像是有點不合適”
“不過,主公也沒吩咐俺拉哪裡去啊,實在不行,俺再拉回去便是。”
黃奎甲轉身,又吩咐跟車的軍卒往回拉。
蕭元徹正好走出來,看到這一車一車的肉、蒜、醬堆在司空府後門,氣極反笑,用手點指黃奎甲,半晌才道:“還拉回去乾嘛?不嫌累啊!”
言罷,轉頭對魏長安道:“你去騰個院子出來,讓他們把東西擱進去唔,就天子住過的那道院子吧。”
魏長安先是一愣,這才笑著點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