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看似給足了沈家麵子,但實則是把沈莊架在了道德至高點。有周、蘇兩家在,如果沈莊不能秉公處理,此後很難在眾財閥中有信服力。
沈莊點了點頭,目光看向兩側的周國潮和蘇敬琉。
這兩個也是千年的老狐狸,插科打諢一句不落,到了關鍵時候不是喝茶就是低頭盤核桃,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沈莊心裡也明白,這件事隻怕不能和稀泥了,他稍稍思忖了片刻抬眸看向廳裡的三人。
“你大伯母畢竟是長輩,就算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們鬨也鬨了,氣也出了,也該去給她道個歉。”
這屋子裡的人都是人精,老爺子話剛落就聽出了弦外之音,用的是‘大伯母’的稱呼,也就是說沈歸靈不用去道歉。
這就意味深長了。
姚禮微微垂眸,端起案幾的茶盞。
當初姚家想拿沈歸靈要挾沈謙,老爺子覺察後立馬高調接回沈歸靈,寧願丟了兒子的前程被民眾唾罵也要打姚歌和姚家的臉,那時,他就知道了沈家這位老家主寶刀未老。
薑花衫和傅綏爾平時再怎麼鬨,關鍵時候也還是拎得清的,兩人乖乖點頭,“知道了,爺爺。”
沈莊又將目光落在薑花衫身上,“來者是客,小磊也是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才沒和你計較的,你卻不知輕重讓他傷上加傷,合理你應該要向他道歉。”
道歉就道歉,反正都打完了,嘴巴道歉也不虧。
薑花衫點頭如搗蒜,“是,爺爺。”
沈莊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不急不慢繼續補充,“口頭道歉不行,得表示點誠意,這段期間,小磊養傷所需的營養費從你每個月的零花錢裡扣。”
“!”什麼?薑花衫立馬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養一個小狼弟弟已經很吃力了,現在還要加一個姚家廢物?
沈莊,“你不願意?”
薑花衫連忙搖頭,“沒有,沒有不願意。”
毫不誇張,她說願意的時候整個人的靈魂好像被抽離了一半。
之前三司會審的某幾人不約而同低頭捏了捏山根。
在沈家,最無足輕重的懲罰就是罰錢,爺爺這心眼都偏到嗓子眼了!怎麼偏偏她還還一副傷筋動骨要死的樣子?
薑花衫每個月的零花錢才多少?姚家再沒出息也不會惦記這三瓜兩棗,所謂營養費也不過是個引子。
隨後,沈莊轉頭看向姚禮,“聽說你們也一直在跟烏茲政府交涉銅礦開采權,我家老二也是把合同簽了才告訴我這件事的。咱們都是一家人,此前也是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了就沒有獨吃一份的道理,回頭我讓老二擬個合作計劃給你瞧瞧,大家也好互幫襯照應不是?你說呢?”
謔!沈家好大的手筆啊。
周國潮和蘇敬琉同時瞪大了眼睛。
烏茲那個銅礦可是目前全球勘測到的第三大礦脈,一旦開發,那就是源源不斷的黃金,這塊肥肉可不是隻有姚家守著,a國有實力的財閥都盯著。
姚家為了姚俊的事半數家產都賠進去了,現在正需要錢,沈家這份禮可算是送到姚禮心坎裡去了。
他連忙起身,誠惶誠恐,“老爺子您高風亮節,我們姚家一定銘記於心。”
沈莊連忙擺手,語氣甚是和煦,“哪裡的話?孩子們都在跟前,這說說鬨生疏了不是?隻一點啊……”沈莊戰術性頓了頓,隨意端起案前的茶盞。
姚禮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小心翼翼看著主位的老人。
沈莊低頭輕抿了一口,故作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阿靈…我既然做主接回來了,他就是我沈家的孩子。沈家的孩子做錯事會有家規罰,但若沒做錯……”
姚禮立馬就明白了沈莊後麵的話,這是要給沈歸靈找場子了。
之前原本兩家已經和談,但現在沈家已經用烏茲的銅礦買了姚淄磊的一頓毒打,那麼為求公平,姚家必須就要給沈家一個縱容姚淄磊放蛇行凶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