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沒回家爺爺肯定已經知道她逃課的事了,醫院的事絕不能承認,就說是薑花衫帶她出去玩了。
打定主意,蘇妙按下接通鍵,“爺爺。”
蘇敬流,“你在哪?”
蘇妙左右看了看,“爺爺,外麵玩呢。”
蘇敬琉語氣有些不對,“哪個外麵,說清楚……”
這時,車裡突然語音報幕:“叮咚——尊敬的各位乘客,北環站口到了,開門請下車。上下車請當心縫隙,注意腳下安全;門燈閃爍時,請勿上下車。”
蘇敬琉,“……”
蘇妙嚇了一跳,手機差點扔出去。
蘇敬琉,“你在捷運上?”
蘇妙嗬嗬笑了笑,“是啊,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突然就想體驗坐捷運是什麼感覺?”
蘇敬琉眼皮一跳,不會是真有病吧?
“你,下一站立馬下車,我讓管家來接你。”
蘇妙本身也就是新鮮勁,一聽說有專門來接立馬高興應下。
薑花衫從醫院出來就打了輛出租車,車輛剛駛過環城路腳下她又看到了那道破碎的身影。
猶豫片刻,薑花衫提前下了車,拎著塑料袋往橋下走去。
環城高架下是鯨港的母親河南灣河,每到春秋兩季,河水都會漲潮漫過堤壩,鯨港老一輩的民眾沒事都喜歡來河邊散步。
天色接近黃昏,河岸兩邊的霓虹連成了璀璨的星燈。
沈眠枝一個人坐在河邊,對著平靜的湖麵發呆。
她身邊有拆了一半的火腿,還有啃了一半的麵包,三隻流浪貓已經停止了進食,緊靠著她的小腿假寐。
沈眠枝看著眼前的景色,無力感席卷了全身。
因為她又斷片了,她腦子裡完全沒有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如何喂食小貓的片段。
這些小貓很依戀她,甚至還會伸舌頭舔她的掌心,可是她卻很陌生。
而且,她能感覺到,這種斷片的感覺持續的時間好像變長了。
“嗡嗡嗡——”
草地上的手機頻繁發出震動聲,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命名為爸爸的五十通未接來電又加了一通。
沈眠枝呆呆看著湖麵,自我譴責的罪惡感和急切想逃離的無力感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了。
她將手機翻轉蓋住,慢慢站起身,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步一步走向冰冷的湖麵。
這一刻,她打算直麵深淵。
沈眠枝閉眼往前,冰涼刺骨的河水沒過了黑色的小皮鞋。
好冷。
她抬腳想往更冷的地方走去……
忽然,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腕。
“利培酮片、布南色林,你要哪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