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莊看出了沈蘭晞眼中的愧疚,帶著笑意摸了摸他的頭,“蘭晞,下次小花兒說你的時候試著跟她解釋吧。”
沈蘭晞目光一滯。
“告訴她,這次你沒有丟下她和阿靈,這次,你做的很好。”
“……”
沈莊走後,沈蘭晞坐在窗下久久沒有回神。
他一動不動看著腕間的紅繩。
所有人都說他冷血無情,父母下葬那天,沈家上下悲痛欲絕,唯獨他連送葬都不肯。
後來,是爺爺哄著他上了山,又抱著他為棺槨蓋上了一抔黃土,等塵埃落地他忽然情緒失控,不顧所有人阻擋去挖新墳。
所有人都以為他瘋了。
但隻有他知道,他沒有瘋,隻是太舍不得爸爸和媽媽了。
是爺爺,他不管舊俗不管祖製,命人破土重新開棺。
“蘭晞彆怕,這次,好好跟爸爸媽媽道彆。”
因為負氣父母屢次食言,他丟掉了媽媽編的紅繩,爸爸臨走前在房門好言相勸他也沒有走出房門一步。
他不是不愛父母,不是不傷心,也不是冷血,是真的接受不了。
因為他知道,這次的失去是永遠。
那是他有記憶以來唯一一次放聲大哭,他哭暈在父母的棺木上,醒來的時候身邊圍滿了人。
他聽見有人說:“結合蘭晞少爺這幾日的症狀,我們初步診斷為雙向情感障礙,他這種情況很危險,必須入院接受治療。”
“爸,還是聽醫生的吧。”
他沒有病,他隻是很累,不想說話。
但所有人都聽信了醫生的話,因為他在葬禮上表現的癲狂讓他沒有一點可信之處。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入院,一旦承認自己有病他就撐不起父親希望他繼承的榮耀了。
萬念俱灰之下,他拉著爺爺的手,用嘶啞的聲音向他解釋,“爺爺,我沒有病,我是正常的。”
後來爺爺將他摟在懷裡,把所有人都罵走了。
如果爺爺隻是家主,他又怎麼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呢?
家主不會為了一個孩子的無禮要求冒天下之大不韙破壞祖陵,更不會對一個孩子的話偏聽偏信。
他首先是爺爺。
薑花衫把沈蘭晞氣走後神清氣爽,坐在院裡的花架下享受淮城美食。
傅綏爾上午來了幾回都跑空,原本這次也不抱希望,冷不丁看見睜開眼的薑花衫高興地原地起跳,呼地一下撲上前。
“天老爺!你總算是醒了。”
“嘔!”薑花衫差點斷氣。
傅綏爾嚇的趕緊給她順氣,“你沒事吧?”
薑花衫咽下嘴裡的肉,又灌了一口水,“你說呢?白崢都沒你手黑。”
傅綏爾自覺有錯,趕緊又給她倒了一杯水,“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嗎?你是不知道,聽說你被綁架我都快急死了,還有我媽,連s國的殺手都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