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還有四個小時才天亮,”夏星沉語調慵懶,從書包裡拿了一瓶啤酒扔給男人,隨即拿出筆記本,手指在鍵盤飛快輸入。
男人接過啤酒,想了一會兒拉開易拉環。
氛圍瞬間變輕鬆。
一個人的世界觀如果形同廢墟,那世界於他而言也形同虛設。
蕭瀾蘭站起身,張開雙手與世界訣彆。
天幕之下,她的身影渺小到不值一提。
“蕭瀾蘭!”
“你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被人羞辱嗎?”
夜幕中,有人怒喊了一聲,她身體一僵,緩緩轉過身,“沈眠枝……”
沈眠枝站在夜風裡,眼底印著城市霓虹。
淩晨2:30分。
薑花衫和傅綏爾趕到了國貿大樓。
一到七樓的商場已經停止營業,她們隻能從地下停車場乘酒店電梯上頂樓。可電梯到達三十層時被迫停了下來,酒店工作人員給出的解釋是,頂層三樓暫不對外開放。
不對外開放,沈眠枝和蕭瀾蘭又是怎麼上去的?
酒店工作人員態度強硬,發現她們並非酒店客戶後,叫來安保準備驅趕。
薑花衫朝傅綏爾使了個眼色,傅綏爾當即撒潑指著工作人員大罵。
“你們敢動我一根手指試試?我讓我媽弄死你們!”
“知道我媽是誰嗎?鯨港女王沈嬌!知道我外公是誰嗎?鯨港太上皇,沈莊!!”
這兩個名號一出,酒店的工作人員嚇傻眼了。在a國就算三歲小孩都知道影子總統沈太爺更彆說他們。
趁著眾人不知所措時,薑花衫一把搶過主管手裡的門禁卡,一溜煙進了電梯,刷卡關門一氣嗬成,連同傅綏爾也一並拒之門外。
傅綏爾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套路了,薑花衫根本不打算帶自己。
她氣結,轉頭抓著主管,“給我卡!”
主管一時摸不準她的身份也不敢得罪,小心道,“姑奶奶,你剛剛不是看見了,那卡被你朋友拿走了。”
“少糊弄我,不是應該還有備用卡嗎?”
“備用卡不在我身上,在經理辦公室。今天電梯出了故障,剛剛才修好,我正要拿卡封鎖樓層你們就來了。”
傅綏爾心緒不寧,“你們總經理辦公室在哪?”
主管默默朝朝同伴使了個眼色,“您跟我來。”
頂樓的風愈發蕭瑟。
蕭瀾蘭站在圍欄上,神情癲狂,“沈眠枝,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沈眠枝嘴角抿直,“不是。蕭瀾蘭,你這個時候做傻事,是親者痛仇者快。”
“親者?哈哈哈哈!”蕭瀾蘭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我哪還有親者?我的親者要把我趕出a國,他們視我為恥辱。”
沈眠枝往前一步,“爺爺趕你何嘗不是保護你?你媽媽為了護住你,不惜跪地求饒,她……”
“你閉嘴!啊啊啊!你少在這假仁假義,我看著惡心!”蕭瀾蘭神情激動,單薄的身子在空中大幅搖擺。
沈眠枝不敢再刺激她,重啟話題,“蕭瀾蘭,你是蕭家傾儘心血教養出來的大小姐,你的能耐就隻有這樣嗎?被踐踏了隻會躲起來折磨自己?你就不想還回去嗎?”
蕭瀾蘭眼眸微怔,緩緩看著她,“說的簡單,如果是你,你能還回去嗎?”
沈眠枝腦子忽然空白,這聲音輕的沒有一絲重量,卻像鬼魅一般鎖住了她的咽喉。
她眨了眨眼,不知怎的,淚水忽然像斷了線的珍珠奪眶而出。
她有些驚訝,抬手輕輕擦去。
“我會。”沈眠枝艱澀開口,眼中迸發出奪目的光彩,“蕭瀾蘭,我會還回去!碎我脊梁者,不死不休。”
“……”
蕭瀾蘭靜靜看著她,良久沒有反應。
沈眠枝思忖片刻,一步一步走近。
“蕭瀾蘭,回頭吧,活著才能彌補。”她伸手向蕭瀾蘭發出邀請。
薑花衫推開頂樓的大門……
星河為幕,有個女孩兒在星空下盛情邀請了上一個故事裡的自己。
【活著,我們一起勇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