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佩擺擺手,正要轉身,忽然想起什麼有些譴責說道,“小姍,不是媽媽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穿的跟男孩子一樣,你是不知道現在外麵說的多難聽,你爸爸很不高興。”
周綺珊心下哽塞,原來剛剛父親對自己視而不見就是這個原因。
徐文佩生怕女兒多想,拉著她的手輕聲解釋,“你爸爸這些年也不容易,在這個家裡,你大伯有阿珩,二伯有阿騫,我們……媽媽沒有怪你的意思,就希望你能多體諒你爸爸,當年的事也算因禍得福,讓你在老爺子這入了眼,你可要好好把握。”
“你和阿珩不一樣,他未來是要繼承家業的,就算胡鬨也有人兜底。現在你爸爸好不容易願意接納你,你要是不改改自己的性子,隻怕又要讓他失望了。”
周綺珊看著眼前的女人,出聲打斷,“媽媽,你覺得我長高了嗎?”
徐文佩頓然語塞,這孩子怎麼回事?
周綺珊又問了一遍,“大半年沒見了,看不出來嗎?”
徐文佩皺眉,“我正要說,女孩子長這麼高做什麼?你又不當兵。”
周綺珊輕輕推開徐文佩的手,反問她,“生而為女,我有罪嗎?”
所以不穿裙子是錯,長的高也是錯?
徐文佩一愣,臉色冷了下來,“小姍,你怎麼回事啊?現在媽媽說你兩句你都不聽了?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我讓你改變穿著,像個正常小女生那樣難道有錯嗎?你知道外麵那些太太們都怎麼說你的嗎?說什麼拉拉、百合,難聽地我都說不下去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有這類心思趁早死心,我和你爸爸堅決不會同意,我們周家丟不起這個人。”
周綺珊扯著嘴角苦笑。
不是周家丟不起人,而是周家的女兒另有作用。
兩個姑姑年紀一到就被當成聯姻工具嫁了出去,大姑姑的夫家是南歐石油大亨,為周家打入南歐市場奠定了基礎,小姑姑的夫家是s國高官,為當初大伯的外交事業貢獻了不少契機。
徐文佩還想再說,周綺珊卻不想再聽,隻說了一句我累了便轉頭出了庭院。
周夫人是看著周綺珊長大的,對她比旁人多了幾分疼愛,等周綺珊走後,周夫人起身拍了拍徐文佩的肩膀。
“你啊,大半年不見人,一來就訓人,我要是姍姍,我也不樂意聽你說教。”
周夫人是長嫂,因著丈夫和兒子爭氣,說話向來有分量。
徐文佩雖然心裡不服,卻也不敢表露出來,尷尬笑了笑,“我這不是擔心她走錯路嗎?大嫂,你是不知道現在外麵傳的有多難聽。”
周夫人,“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小女孩穿個衣服也要被指指點點?我看那些人就是吃飽了撐著的,姍姍個好姑娘,你可不要人雲亦雲。”
“大嫂說的是。”徐文佩虛笑著應付,心裡卻忍不住腹誹:說著好聽,要是你兒子搞男人看你還能說風涼話。
周綺珊剛回到房間便察覺出了不對勁,她的房間被人動過。
她突然反應過來,衝進衣帽間。
感應燈一排排亮起,偌大的衣櫥煥然一新,裡麵掛滿了各種各樣套裝、花裙。
粉色的、紫色的、長的、短的,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燈光驟然熄滅,周綺珊緩緩閉上眼,用力捂著自己的耳朵,可是腦海裡的怨懟聲一直陰魂不散。
“小姍,為什麼你不是男孩兒,你要是男孩兒該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