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星當時大腦嗡的一聲,嚇暈過去。
再醒來時,她已經躺在帳篷裡了,賀昇在她身邊陪著她。
她問賀昇她怎麼回來的,賀昇說是他把她從山坳裡背回來的。
她問他有沒有見到彆的人,戴著口罩和帽子,他說沒有,當時她身邊空無一人。
時星那時候也恍惚了,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害怕產生了幻覺。
之後提心吊膽過了好久,生怕警察找上門說她殺人,可風平浪靜什麼也沒發生。
慢慢的,她就把那天的事也忘在了腦後。
直到現在。
時星忽然推了祁宸衍一下,讓他抬頭,緊緊盯著他的眼,“當時那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人,是你!”
他這道疤真的是她造成的。
祁宸衍抿唇沒有回答。
時星輕咬唇:“你當時為什麼要遮著臉啊,為什麼救了我又跑掉不認?讓我一直以為,真的是賀昇把我背回去的。”
也是因為這件事,她對賀昇的好感多了很多。
畢竟在那種被所有人都忘記的時候,賀昇還能記得去找她,把她背回去,已經足夠讓她感動了。
祁宸衍不太自在的撓了下臉,低歎,“當時覺得你挺討厭我的,怕你看到我會讓我滾,所以就想著戴個口罩遮一下。”
時星眼圈忽然酸澀的厲害,鼻音漸濃:“你怎麼這麼笨……”
她那時候也不是真的討厭他啊。
她就是,她就是……
時星緊咬著唇,眼眸瞬間濕潤起來。
年少時的喜歡,向來是不敢宣之於口的。
越是喜歡越是自卑,越是害怕,就越是想用討厭去遮掩。
久而久之,越離越遠。
連她自己也信了,她真的討厭他。
討厭他總是高高在上,討厭他從不肯對她笑一笑,討厭他那麼優秀喜歡他的人那麼多,也討厭自己那麼喜歡他卻永遠不會得到他。
時星忽然低頭,將腦袋埋進他頸窩,雙手緊緊抱住他腰身,帶著哭腔的嗡聲,重複著那句無力的話,“祁宸衍,你怎麼這麼笨……”
如果能重來,如果她能重生到更久之前。
他們是不是不用蹉跎這麼多年。
聽著女孩兒的哭聲,祁宸衍後脊微僵,頓了頓,長指輕撫上她發絲,緩緩的從她柔順發間梳理過,聲音澀啞:“是,是我太笨。”
隻是那時候,他傷得太深,把她送回去後他被送去醫院。
養了一個多月的傷,怕她會愧疚會害怕所以不敢告訴她不敢聯係她。
回去學校後想去找她,就看到她跟賀昇在一起說笑,賀昇姿態隨意的坐在她課桌上,隨手拿起她的杯子喝水,毫無顧忌。
她也沒有阻止,依然笑盈盈看著賀昇。
他們身邊的同學在起哄,他們宛如一對。
他在她教室門外停頓片刻,轉身離開。
後來他也曾無數次想過,如果他自私點兒,告訴她他被她傷得有多重,她會不會心疼他一些,不再討厭他。
而不是親手把她送到賀昇手中,給了賀昇欺負傷害她的機會。
他閉了閉眼,聽她哭得有些厲害,忍不住捧住她臉讓她從他肩上抬頭。
女孩兒眼眸濕潤,眼睫一顫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般一顆顆朝下落。
祁宸衍看得心疼死了,他無奈,“寶貝,今天是我們結婚第一天,彆哭,不吉利。”
時星“哦”了聲,“對不起,我有些沒控製住。”
祁宸衍也不怪她,他想了想,一邊用指腹輕擦她眼淚,一邊說:“星星問了我一個問題,我是不是也能問星星一個問題?”
他想著轉移話題。
時星吸吸鼻子,聲音還是嗡著,“什麼?”
祁宸衍喉結輕滾,緩緩靠近她,灼熱呼吸拂在她淚濕的麵頰,聲線輕緩:“剛才我吻得星星舒服嗎?”
時星眼睫一顫,眼淚還沒乾,臉頰便又微微發紅了。
她嘟囔:“還行吧。”
反正他也沒什麼技術,就是吸啊舔啊咬啊的,可因為是他,她就覺得很舒服。
祁宸衍目光深了深。
隻是還行?
他蹙眉,忽然沒忍住,略帶酸澀的問她:“所以,我和賀昇,誰讓星星更舒服?”
時星:“?”
她抬眸,眸光水盈盈的,還有些哽咽,問他:“你說,我哭不吉利,那你今天挨打會吉利嗎?”
祁宸衍:“?”
時星垂眸,忽然捏住他下巴讓他仰頭,她湊近他頸,一口咬在他喉結上,憤憤道:“祁宸衍,你真的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