鏟圈要趁熱。
這樣才能鏟得乾淨,不沾地。
這是牛館長韓春的教導,蘇七銘記在心。
牛棚裡。
蘇七小心翼翼的鏟,不敢驚動誌強,每次都是小動作,輕鏟輕放,一坨麵盤大的牛糞,他鏟了足足半刻鐘,滿頭大汗。
眼看就要鏟完了。
蘇七滿眼激動。
可牛棚外,有人忽然故意吹了一聲口哨。
聲音尖銳。
寂靜被打破。
眾人都麵色一變,韓春大怒,可此刻來不及訓斥是誰故意搗亂,因為牛棚裡,誌強已經被驚動了。
正在吃草的它猛然回頭。
白森森的眼珠子看向了身後正在舉著**鏟鏟圈的蘇七,一股暴躁凶狂的煞氣彌漫開來,牛蹄子在地上猛地摩擦一下,一蹄飛出。
“不好,誌強尥蹶子了,蘇七要死了!”
“天哪,誌強的牛角不是角,奪命三郎的彎刀,誌強的牛腿不是腿,黑山河裡的鬼水,蘇七完蛋了!”
“哈哈.....我要贏了,銀子要到手了!”
牛棚外,喧嘩一片。
有人嚎叫,卻還有人興奮的尖叫。
大家都緊張的瞪大了眼睛。
蘇七在那名奶牛倌吹口哨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不妙。
他沒看到誌強是何時出蹄子的,也沒看到誌強出的是哪隻牛蹄子,但大師級鏟圈境界下,身體給予了本能反應,腳掌猛然蹬地,身體後仰45度角。
整個人如邁克爾傑克遜一樣反重力傾斜。
“呼!”
一道黑影從腦門前掠過,帶起勁風從頭盔的眼眶鑽進。
“蹬蹬蹬”
蘇七後退三步,站穩了身體喘著粗氣。
“哞——?”
誌強牛叫,白森森的牛眼睛瞪著蘇七,浮現人性化的詫異之色。
沒踢中?
自己蹄無虛發的牛腿,這一次居然“打了折”?
誌強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牛前腿。
蘇七見到了這一幕不由驚駭,難道誌強剛才出的是前腿?
自己在它的後腿間鏟大翔,它卻用前腿尥蹶子。
蘇七吞了口唾沫,忽然意識到如果誌強剛才是用後腿尥蹶子,自己還有命嗎?
丙字號牛舍裡。
眾牛倌看到蘇七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勢躲過了誌強必殺的一蹄,都驚得張大了嘴巴。
“他叫蘇七是麼.....他竟然躲過了誌強的牛蹄子,這家夥要名揚奶牛院了!”
“嗬~,運氣而已,能活得過明天再說!”
“之前也有鬥牛倌躲過了誌強的牛蹄子,但最後怎樣了?還不是在給誌強添草的時候,被誌強的牛角頂死在了牛槽裡,屍體都被吃了半截,那個慘啊.....大家繼續押賭,不要擔心。”
幾個鬥牛倌嘿嘿怪笑,向鮑皮短眨了眨眼睛,同時透露出了一則更可怕的秘密。
“什麼?誌強還吃人?”
“天哪,它是牛還是野獸?”
“難道傳言是真的,很多人都說誌強其實不是牛院裡生出來的,而是從外頭的老林子裡撿回來的......”
眾牛倌議論紛紛,看向牛棚裡吃草的誌強更加恐懼。
韓春的眼皮跳了一下。
誌強吃人這件事在鬥牛院不是什麼秘密,可在其他牛院卻很嚇人。
至於誌強的來曆,具體他也不清楚,反正院長告訴他誌強就是在白家牛院生養的,還踢死了一個為它接生的牛醫。
大家都眸光複雜的望著牛棚裡那道身穿鐵板,頭戴頭盔的身影。
幾個鬥牛倌眼神輕蔑,大聲嚷著說他們看不起蘇七,一個奶牛倌來飼養鬥牛,尤其是飼養像誌強這樣有著奪命三郎稱號的凶殘鬥牛,這就是對他們鬥牛倌的一種“輕視和侮辱”。
“鬥牛是誰都可以來飼養的嗎?”
“來,那邊幾個小妹妹,大膽下賭不要怕。”
幾個鬥牛倌笑眯眯的對猶豫不定的女奶牛倌們招手。
蘇七輕鬆清理了剩下的牛糞,看著恢複乾淨的牛圈,他想起了剛才有人故意吹口哨的一幕,臉色變得陰沉。
“是誰剛才故意害我蘇哥?站出來。”
小胖墩鮑皮短也憤怒的罵道。
人群一靜,大家霎時都想起了方才的事。
在蘇七鏟圈的關鍵時刻,有人故意使絆子想要害死蘇七,而目的,就是為了贏取押賭。
眾牛倌義憤填膺。
他們也想贏錢,可這般陰險卑鄙的做法卻讓人憎惡。
“主動站出來向蘇七賠罪,我會從輕處罰,否則送予執法堂處理!”
倌長韓春眼神嚴厲的掃視一群牛倌。
看到沒有人承認,韓春冷笑道:“舉報有獎!”
聲音落下,幾個站在後麵的奶牛倌忽然齊齊轉頭,手指向一名臉上有痣的奶牛倌。
“滾開,不是我,為什麼指我?”
這名奶牛倌憤怒大叫,很心虛的轉身就要跑,但被身邊幾個牛倌撲倒在地,押到了韓春的麵前。
見到無法逃脫,這名奶牛倌猛地挺直了身子,下巴一揚道:
“就是我吹得口哨,怎麼了?牛院有哪條規定不允許吹口哨?”
他是一名奶牛倌,滿臉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