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破天攜帶著荔枝在黑暗不見五指的漆黑中一路狂奔。
過了好一會兒,眼見已然聽不見外麵的聲響。
這才尋到了洞口正廳一處空地,稍作休息。
低頭看荔枝時,卻發現其已身中姚婆婆的巫毒,已然奄奄一息,隻剩了最後一口氣了。
厲破天彎腰抱起她,安慰道:“你放心死不了,我現在就送你去新郎官那裡,他是當今天下最怪異的神醫,號稱蠱道第一人,區區巫蠱毒素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荔枝披頭散發,掙紮著抓住他的手,虛弱道:“不……不要!外麵情況不明,此時出去會更加危險,更何況姚婆婆是死是活,現在都很難說。”
厲破天怔怔的看了荔枝半晌,像是第一次才認識這麼一個人。
荔枝被厲破天的目光看的很是難為情,麵色不由紅潤少許。
厲破天哈哈道:“沒想到你還有害羞的時候,本來我以為你是那種大膽的豪放女子,沒想到你內心還是保守的。”
荔枝聞言,一股哀涼之意油然升起,麵色苦笑道:“紅塵女子,誰不想像桑妮一樣,找一個良人相配,隻是很多時候,情非得已,不得已而為之。”
厲破天默然,對著荔枝輕聲道:“若你此次大難不死,出去後不如跟隨我去天命教吧。”
說完,便有龐大無匹的氣勢從身上油然而生,真氣一道道輸入到荔枝體內,偌大的空間內空氣驟然變的猶若實質,變成一個氣窩圍繞著兩人進行盤旋,厲破天臉上浮現出歲月榮枯的奇異景象,泛有光芒的真氣不停地刺激著荔枝的身體各處穴竅。
……
經過長達半個時辰的治療,荔枝的臉色終於慢慢變的有了血色,神情也不再萎靡,全身的氣勢也比之前強了不少。
厲破天舒緩了口氣,正準備開口說話。
忽然一聲尖叫聲從荔枝口中傳來,厲破天定睛一看,原來荔枝不經意間腳下踩住了一具不知死了多久的屍體。
屍體腐爛不堪,身上的衣服已然看不清最初的顏色,一柄長約丈許,俗塵罕見的重槍,就這麼斜插在其身周一丈之地。
荔枝驚魂未定,拉緊厲破天的衣衫,再也不敢輕易的挪動分毫。
厲破天蹲下身來,查看屍體附近的蛛絲馬跡,發現除了此人,再也沒有其他的線索可供發掘。
回看荔枝,發現她臉色蒼白,身軀微微顫抖。
厲破天望著這個骷髏和其身邊的一柄重槍,不由思考著俗世中使用該武器的高手,結果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頭緒。
拍了拍荔枝的手手,輕聲道:“不用害怕,看其屍骨,此人死亡已有多年,即使其生前多麼威風赫赫,現在也不過是一剖塵土,沒啥可擔心的...”
荔枝指著該人的屍身道:“這人即使化成灰我也認得,其十年前橫行雲南,手中一杆霸王槍威震滇桂,曾擔任盤教交山部地公一脈的長老一職,後此人神秘消失,不曾想他原來在這裡。”
厲破天百思不得其解,“此人既然是盤教的一名長老,按道理來講他應該在教內舉足輕重,即使後麵不再擔任,教內的資源也足夠其過得體麵,不知道他為何出現在這裡。”
荔枝恨恨道:“此人非但心胸狹隘,而且荒淫無度,霸占下屬或同僚的妻女,簡直是罪無可恕,我一個要好的姐妹花樣的年紀,就被其糟蹋玷汙,後麵尋了短見,此人生性殘暴,死有餘辜。”
厲破天皺眉道:“此人如此荒淫無道,為何沒有人出來揭穿他,他又是怎麼在盤教當上長老的...”
荔枝道:“還不是因為他跟盤教當時的左護法關係甚好,直到其出事都還在偏袒,要不是當時的右護法和教內一眾高層聯合抵製,不然的話其至今逍遙法外。”
厲破天點點頭,道:“你說的左護法我有聽說過,是個愛財貪財之人,此人自小家境貧寒,待到年長之後,機緣巧合之下被當時的盤教教主看中,帶入盤教成了一名入室弟子,不過此人根骨倒是不差,竟然修為到了那代盤王都沒有達到的高度,估計要不是盤教內大勢堂湯,恐怕至今仍無定論。”
接著又道:“此人出現在此處,看來絕不偶然,而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忽然想到了什麼,突然對著荔枝道:“不好,我估計姚婆婆現在已經走進來了”
話音未落,就聽見姚婆婆的聲音從後麵傳了進來。
“老婆子說過,要麼死,要麼從老婆子身上跨過去。”
姚婆婆那可怖的麵容再次出現。
“你是人是鬼,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還沒死?”荔枝抑製不住自己的驚駭,哆嗦道。
姚婆婆詭異的笑著,還未來得及反應,隻見一道劍光閃過,姚婆婆的頭顱隨風飄蕩,滾到了角落中。
厲破天看也不看一眼,抓起姚婆婆半截屍身,放到了荔枝麵前。
血腥味刺鼻,荔枝幾欲暈去。
荔枝吃驚道:“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厲破天柔聲道:“好歹毒的姚婆婆,竟然在火舞螢蟲中藏有巫毒,若是我們不能夠化解,這巫毒就會緩慢侵蝕我們的心智,變成一具行屍走肉。你快將這些血喝下去,或許能消解巫毒的殘留”
荔枝大駭,勉力掙紮著身子道:“快……快些拿開!我就是死了也不喝!”
厲破天笑道:“那我就隻能送你去新郎官那裡了。”
荔枝嘴角露出血跡,白了他一眼,道:“等到了那裡,我也死了!”
厲破天道:“所以我勸你啊,還是乖乖地喝血吧,這火舞螢蟲乃佘人巫術配以蠱蟲煉製,以我之能也隻能強撐一二,你還是趕緊喝了,不然一但神智失守,恐怕無人能救。”
說著,從姚婆婆身上割下一截手臂,向荔枝的嘴中塞了進去。
荔枝不住後退,奮力掙紮,但中了此毒之後,能有多少力氣?
終於給他強摁著將血液一口口喝了進去。
荔枝拿袖子使勁擦了擦嘴,但見袖口上滿是血腥,心中不由惡心反胃起來。
想起姚婆婆那惡心的屍體和醜陋的麵容,又是害怕又是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