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場下傳來一聲尖銳的驚呼,有人大聲指責道:“夜梟使詐!他動用了天毒教的巫術,這局不能算他贏!”
夜梟聞言,目光如炬,迅速鎖定了聲音的來處。隻見一位身著祭司服飾的人,正站在金蠶山莊的左側,眉頭緊鎖,大聲喝問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報上名來!”
那人淡然一笑,聲音悠長:“我隻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不值一提。隻是看不慣這種作弊的行徑,才忍不住說了出來。”言罷,他的眼神掃視著周圍的眾人。
眾人被他的眼神所攝,隻見他的瞳孔中仿佛有黑雲翻湧,泛白的眸光深處似乎映照出無數亡魂的影子,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
陳演凝視著此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這感覺轉瞬即逝,如同幻影一般捉摸不定。
夜梟怒不可遏,正欲再次質問這個無名之輩。
然而,那人卻搶先一步,將目光投向了台上的裁判和主會人,平靜地問道:“不知各位大人對此有何看法?”
主會人和裁判頓時陷入了兩難之地。他們自然明白此人的意圖,但望著台下天毒教和沉香穀眾人那虎視眈眈的眼神,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不敢輕易做出決斷。
台下眾人神態各異,有的以仇視的目光盯著天毒教與沉香穀,有的則輕聲哀歎,自怨自艾;有的看向主會人與裁判,眼中滿是期待,不停地做出各種手勢;還有的則口中咒罵不休,全然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此刻,場麵愈發混亂,似乎即將失控。主會人眼見情勢不妙,正欲開口,以溫婉之辭平息眾人的怒火。
就在這時,沉香穀隊伍中突然傳來一個威嚴而莊重的聲音:“雖然比賽規則中並未明文禁止動用巫術,但即便我們獲勝,也難免有勝之不武之嫌。因此,本回合我們願與對方握手言和,不知眾位意下如何?”
陳演聞言,結合沉香穀眾人對那說話者畢恭畢敬的態度,心中已然明了,此人定是沉香穀的穀主無疑。
果然,穀主話音一落,場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片刻之後,才稀稀疏疏地響起幾聲回應。
“好!我們全力支持穀主的英明決策,這一回合作和局,最為妥當!”
“陽穀主真是英明神武,這一招簡直是無懈可擊,令人佩服!”
“本來就是金蠶山莊理虧,穀主卻還能如此大仁大義,實在是太難得了!”
“穀主,您就是我的指路明燈,我誓死追隨您的決定!”
一時間,眾人紛紛表態,對陽穀主的決定表達了堅定的支持。
主會人與五位裁判交換了一個眼神,默默點頭,隨後重重地敲響了一聲銅鑼。
“本回合,金蠶山莊的金蠶與沉香穀的黑鴉戰成平手,作和局處理。”
金蠶山莊的眾人迅速上台,他們攙扶著麵色慘白的遊星魂,同時有專人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的金蠶,將其放入了一個錦繡鑲嵌的銀盒之中,隨後一行人緩緩向場下退去。
陳演轉頭看向夜梟,又轉頭詢問一旁看似漫不經心的花輕顏:“你說夜梟到底是憑什麼贏得了金蠶?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難道真的是靠天毒教的巫術?”
花輕顏臉上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喲嗬,沒想到還有你陳演解不了的難題啊?不過,你猜對了,但又不完全對,這可不是天毒教的巫術。”
“不是巫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陳演一臉嚴肅地問道。
“夜梟這家夥可狡猾了,”花輕顏解釋道,“他把針對金蠶的毒藥塗抹在了黑鴉的身上,同時還在黑鴉的腹部塗上了能令金蠶著迷的地龍血。這兩種藥物本就相互克製,一旦它們相互融合,就會產生一種劇毒無比的新毒藥,無藥可解。金蠶就是這樣被夜梟給算計了,白白脫水而亡。而遊星魂因為長期用生血飼養金蠶,他的神魂氣血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內傷在所難免,估計得在床上躺幾個月了。”
“那剛才那個故意指鹿為馬的人究竟是誰?為何要故意混淆視聽,幫助夜梟蒙混過關呢?”陳演滿臉疑惑地問道。
花輕顏撇了撇嘴,一臉傲嬌地說:“你笨啊,這顯然是沉香穀和天毒教聯手設下的連環計。他們特意安排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人在關鍵時刻跳出來,這樣既能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又能用他的話來誤導眾人,讓大家往錯誤的方向去想。這樣一來,夜梟就徹底擺脫了麻煩,也能避免在下一回合的比拚中出現什麼變故。”
陳演望著她那張如花般綻放的笑臉,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接著問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花輕顏依舊笑嘻嘻地說:“我聰明絕頂嘛,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前知五百年,後……”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快停吧。”陳演一臉後怕地打斷了她的話,裝出一副膽小謹慎的樣子,可憐巴巴地說道。
就在這時,“鐺”的一聲鑼鼓響起,將眾人的思緒再次拉回到了高台上。
隻聽主會人此時高聲宣布:“這一回合,由玄水堡的虎皮蜂對戰百蠱門的人臉蜘蛛!”
陳演猛地站起,儘管多日奔波讓他的眼角布滿了倦意,但眼中的光芒依然不減。他暗暗運起真氣,驅散內心的焦慮,然後從容不迫地提起一個三寸見方的黃色盒子,大步流星地向高台走去。
主會人望著這位一臉清臒卻精神抖擻的陳演,微微一笑,拱手道:“這位公子,請這邊來。”說完,他便安排陳演站在了自己的左側。
陳演微微頷首,以一種淡然自若的姿態望著場下那些七嘴八舌、指指點點的眾人。
主會人雙手高舉,示意大家安靜,隨後又朝著百蠱門的方向高聲喊道:“百蠱門的代表來了嗎?”
隻見人群一陣騷動,百蠱門的眾人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一個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牙齒稀疏的老婦人,在身旁一個豆蔻年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