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地盯著老板娘,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既已付了房錢,身為這客棧的客人,難道連在店內自由行動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這般無端阻攔,究竟是何居心?”
“喲,瞧您這話說的,這可真是誤會,誤會啊。”
老板娘臉上的笑容依舊,但那笑容卻未達眼底,隻是輕輕地擺了擺手。
“隻是今夜這客棧周遭有些特殊情況,為了各位的安全著想,實在是不方便外出走動。還望兩位能夠多多體諒,莫要讓小婦人我難做啊。”
她的語氣看似平和溫婉,但那隱藏在眼眸深處的寒意,卻如寒冬臘月的冰碴,尖銳而刺骨。
“如此說來,老板娘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硬生生地阻攔我二人外出了?”
老費的臉色瞬間陰沉得仿若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他手中的佩劍緩緩抬起,那冰冷的劍尖直直地指向了老板娘,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老板娘見狀,鼻腔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仿若對老費的威脅毫不在意。
緊接著,她輕輕地拍了拍手,那清脆的掌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卻又仿佛是某種神秘儀式的前奏。
隨著掌聲落下,光頭廚子和老實幫工仿若從黑暗的陰影中突然冒了出來,他們麵色不善地死死盯著老費和翠兒,眼中閃爍著凶狠的光芒。
“嗬,看來你們是早有預謀,在這裡等著我們了……”
翠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但她的目光在掃過廚子手中那把明晃晃、刺目的屠刀以及幫工緊握的那把鏽跡斑斑、散發著腐朽氣息的斧頭時,心中還是不禁猛地一緊。
這兩人剛一現身,一股濃烈刺鼻的惡臭便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麵而來,那味道仿若血腥之氣過度淤積而腐爛變質後的產物,濃鬱得讓人幾近窒息,頭暈目眩,胃中一陣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而在這股令人作嘔的臭味之中,似乎還隱隱夾雜著某種未知生物的獨特氣息,仿若在黑暗深處的窺視。
老費與翠兒心領神會地對視一眼,那一瞬間,他們眼中的警惕之光仿若實質,銳利得仿佛能洞穿眼前這重重迷霧般的困境。
這家客棧,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遠非表象那般尋常無奇。
老板娘見狀,索性將那層虛偽的麵紗徹底扯下,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直截了當地袒露了自己的意圖:
“二位的修為高深莫測,小婦人我有自知之明,自是難以單打獨鬥地與你們抗衡。不過,好在我身旁還有這兩位得力的幫手。若我們三人齊心協力、聯手出擊,倒也並非毫無勝算,將二位貴客暫時留在此處,想必也不是什麼難事。”
言罷,她緩緩伸出手,輕輕摘下了那張一直遮擋著麵容的黑紗。
刹那間,一張令人膽戰心驚的臉龐暴露無遺。
那臉龐仿若被抽乾了所有的血色,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機的慘白,上麵縱橫交錯地布滿了蚯蚓般扭曲的暗紅色傷痕,以及一顆顆凸起的、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黑色斑點,好似被邪惡詛咒所侵蝕的印記。
而那雙眼睛,閃爍著幽幽的綠光,恰似鬼火在暗夜裡燃燒,透露出一種非人的冰冷與殘忍,整體模樣宛如從幽深寒潭中爬出來的溺死女鬼。
老費和翠兒見狀,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
他們清楚地意識到,此番是真正遭遇上了勁敵。
眼前這女子雖僅僅展現出靈犀境的修為,但因其非人的身份,真實實力恐怕如隱匿在深海之下的冰山,深不可測,遠遠超出了他們最初的預估。
二人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一次,他們的眼中沒有絲毫退縮與畏懼,唯有一抹決絕之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