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閣下可是來自灰墟魔境？”陳演試著問道。
怪物咧開猩紅的嘴角，發出嘖嘖的怪笑，它絲毫不懼陳演的蠱道本命線若有若無的試探，挑釁說道：“嘖嘖嘖，好一個蠱道大修士。等你成了我的口食，我再告訴你吧。”
它的聲音沙啞而詭異，充滿了不可說的殘忍。
下一刻，那怪物如幻影般，在眼前一閃而過，消失在視線中。
周圍再次回歸了死寂，似乎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隻是錯覺。
老費正欲邁出腳步，向前探尋，卻忽覺腿上傳來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低頭望去，隻見一股股漆黑的煙雲如同狡猾的蛇，悄無聲息地沿著他的褲腿向上攀爬。
每上升一寸，老費便感到體內氣息受到壓迫，呼吸困難，那冰冷的觸感令他渾身不適，猶如無數螞蝗附身。
黃天化見狀，眉頭緊鎖，右手輕揚，一張黃色的符紙便自動飄出，懸浮在空中。緊接著，符紙在無風的情況下自燃起來，發出微弱的光芒。
那些若有似無的黑色氣息在符紙的照耀下，開始節節敗退，最終緩緩消散在無儘的虛空之中。
“你們的確有些能耐，不過，等你們真正踏入灰墟魔境，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剩下幾成勝算……”怪物的聲音逐漸變得縹緲，隨著話音的消散，它的身影也隱入黑暗，最終隻剩下微弱的回聲在空氣中回蕩。
陳演輕輕拍了拍自己身上那些黑色的咒文，看著他們慢慢消散。
“既然已經確認這裡連接著魔界，我們是否還有必要繼續深入？”
老費和壬甲麵麵相覷，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了黃天化，臉上滿是困惑。
他們不辭勞苦而來，不就是為了探尋那傳說中的那份機緣嗎？
黃天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做著某種決定。
他緩緩開口：“如果我說，灰墟魔境之中，也藏有你們蠱神宗一直尋找的機緣呢？”
此言一出，陳演三人皆是一震，眼中閃過驚喜的輝光。
宗門複興，是陳演一直以來的夙願，怎能輕易放棄這可能的機遇？
他緊握著拳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若真能在灰墟魔境中找到複興的機緣，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走一走！”
“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黃天化欣然點頭，隨後放聲大笑，毫不猶豫地率先踏向塔樓深處的黑暗。
陳演、老費和壬甲三人緊隨其後，他們加快了步伐，緊跟在黃天化的身後，一行四人快速消失在塔樓的陰影中。
當四人來到塔樓的第五層時，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氛迎麵而來。
門外，陰冷潮濕的空氣好似凝固了一般，讓人寸步難行。
但推門而入，卻是另一番景象。
寬闊的大廳內，光線柔和溫暖，與門外的陰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大廳的中央，側臥著一個麵容詭異的老婦。
她的麵容扭曲，皮膚蒼白得如同死人一般，雙眼緊閉，似乎陷入了永恒的沉睡。
她的存在，讓幾人為之一怔。
隨即齊齊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