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心裡拿不準,這會兒想起男人離開前那冷淡的眼眸,忍不住開始後怕了起來。
楊氏撫了撫沈芸的後背,安慰道,“沒事兒,明國公府是什麼樣的人家,他們本就看不上我們伯府,隻怕退了婚,正合了他們府上心意,就算他想報複伯府,也有你父親和祖母在,秦家欠你祖父一個救命的恩情,他們不會胡來的。”
沈芸:“那祖母那兒……”
楊氏道,“娘回頭幫你說說情,老夫人疼你,不會怪你的。”
沈芸緊繃的心神徹底一鬆,拜彆了楊氏,回到自己的院子裡。
她睡了重生以來,最安穩的一個覺。
……
可沈栗卻是一夜翻來覆去,沒怎麼睡好。
她本想在娘家住上三兩日陪陪娘親,因著沈芸那一鬨,她也沒了在楊氏麵前說話的機會。
再加上沈芸那咄咄逼人要她還她姻緣的模樣,嚇得她幾乎一夜未眠。
夜裡回來,謝言慎沐浴後便回了鹿鳴軒正屋。
侯府規矩森嚴,又有婆母的奇怪規定。
她這個做妻子的,除了初一十五,不能與夫君同床共枕,便挪回了自己在鹿鳴軒的寢屋裡,她一個人躺在冷冰冰的被褥裡,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總夢見沈芸挽著她夫君的手,衝她得意洋洋的笑。
而她被夫君扔在黑暗的小屋子裡,不管她怎麼哭求,他連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後來驚醒她的,卻是夫君的一紙和離書。
半夜醒來想找人抱抱,說說心裡話,身邊卻是錦衾寒涼,空無一人。
最後又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夢裡換了個人。
折磨她的,不再是沈芸。
而是那個冷麵閻羅,秦煥。
沈栗渾身是汗的呆坐在床上,紅著臉,雙眼茫然無辜。
春祺聽見屋中動靜,端著熱水進來。
小心翼翼打起簾子,打眼瞧見的便是自家少夫人那張淚眼汪汪的巴掌小臉兒。
她立時心疼壞了,“少夫人這是怎麼了?”
沈栗回過神來,緩緩彎起嘴角,看了一眼窗外的落雪,“我沒事兒,就是做了個噩夢。”
春祺放下銅盆,不滿道,“都怪大姑娘,說那些奇怪的話。”
沈栗不是個愛惹是生非的性子,聽了春祺的話,忙道,“春祺姐姐,小心說話,我們惹不起大姐姐。”
春祺是個沉穩的,膽子也比沈栗大,“這事兒說起來也夠荒唐的……好好的待嫁姑娘平白無故要退婚,難道少夫人真要將咱們世子讓給大姑娘不成?”
沈栗噎了噎,“我不是那個意思——”
春祺提醒道,“少夫人,如今是大姑娘自己惹了禍事,不管沈家如何來找你幫忙,你千萬不要妥協,明白麼?”
沈栗點點頭,昨晚世子刻意到伯府來接她,給足了她顏麵,她對世子很滿意。
雖然在馬車裡,世子對她動手動腳,又摟著她撫遍了她全身。
但他畢竟是自己的夫君,她總會依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