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一生能有多久,又能擁有多少東西?我們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活著,所謂絕對的正義,隻是人們用來粉飾仇恨和渴望的名詞,如果你真的相信這種東西,那你真是太幼稚了。”
閃電貫穿雲層,電光把兩個人的臉照的慘白,幾秒過後爆雷滾滾而來,仿佛末日的戰鼓聲。
看著麵前出神的男孩,昂熱情不自禁就想起了那個蒼白的女孩。
他們長得是如此的相像,可性格卻天差地彆。
在哥哥還在天真幼稚的時候,妹妹已經獨自背負起了一切。
她那麼冰冷又那麼淩厲,可骨子裡卻是一樣的倔強,認準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哪怕遍體鱗傷也絕對不會低頭求助,就算撞了南牆也要撞破南牆繼續走。
麵對這種死倔死倔的死小孩,看著那張固執的臉,你既生氣又無奈,卻又控製不住心底的心疼。
漆黑的夜裡,昂熱深深的歎了口氣,他伸手輕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將一疊資料遞給了他。
“看看吧,這些都是稚女這些年打聽出來的秘密,你大概真的被騙了。”
源稚生顫抖著打開了資料,臉色逐漸變得煞白。
雨漸漸停了,火光也漸漸消散,天邊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
源稚生看著泛起亮光的天空,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個清晨。
那時他還很小,聽說山頂會有流星出現,村裡的孩子總是相信一些迷信的說法,據說對著流星許願,願望就會實現。
源稚生便想帶著源稚女去看流星,女孩並不願意,她覺得這些都是虛假的東西。
源稚女從小就不同於其他的孩子,她不愛說話總是默默的自己呆著,像是心裡藏了很多心事。
可是在源稚生期待的目光下,她終究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他們準備了很長時間,天不亮便去爬那座高高的山,可他們等啊等,等啊等,從天黑等到天亮,等到天上下起細密的雨絲,也沒等到流星。
最後他們縮在山頂的破屋裡,聽著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一起吃便當裡的飯團。
當時源稚生問了源稚女一個問題,他問源稚女以後想做什麼。
女孩想了很久也沒想出答案來,源稚生便說自己以後想當個警察,他堅信自己一定可以離開這個小鎮,當警察便可以懲惡揚善,可以維護正義,說不定還能找到他們素未謀麵的父母。
可聽到他這話的女孩隻是沉默的看著他,半晌後忽然問了一句:“什麼是善?什麼是惡?什麼是正義?”
源稚生想也不想的回答:“善就是善,惡就是惡,我會維護正義,我是正義的朋友。”
當時女孩說了什麼?
哦,當時女孩說:“可這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正義。”
“如果所謂的正義是靠犧牲彆人成全自己,那它就不是正義,那是自私,是愚蠢,是不可救藥。”
當時的源稚生並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可這句話此時卻像是穿越了時空,在多年後他的耳邊炸響,宛如一道驚雷。
薄薄的資料仿若千斤,源稚生顫抖的手再也拿不住這沉重的真相,紙頁紛飛中,男孩痛苦的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稚女…對不起,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