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嘉南耳朵通紅，他深吸了一口氣，鬼使神差地將左手放下去，微微俯身抓住了那隻腳，指尖捏住了光滑柔軟的腳心，像是蓬鬆的小蛋糕，他不自覺地按了一下，好軟。
而沈懷瑜聽到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探究的目光裡落在謝嘉南臉上，卻見他微低著頭，細碎的金發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神色，拿著筷子的手指漸漸收緊，指節泛白。
又要搞什麼？
他蹙起眉，眼底隱隱浮現一絲厭煩，他懶得多給對方目光，正要挪開目光，耳邊傳來一聲又輕又嬌的“啊”
，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慌張。
沈懷瑜再也顧不上他人，連忙側頭看向薑洛洛，卻見他眼眸濕漉漉的，睫毛根部沾了濕意，眼睫輕顫，眼尾泛起一抹淡紅。
——像是被誰欺負了似的。
剛剛所聽到的聲音，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沈懷瑜表情驟然冷了下來，拿著筷子的手猛地收緊，鑽心的痛也難以遏製他內心洶湧的怒意，目光如尖刀一般刺向謝嘉南。
謝嘉南回味著掌心殘留的柔軟觸感，悵然若失地摩挲著自己的指腹。
忽然，他感受到存在感極強的視線，抬眼看去，和沈懷瑜冰冷的目光直直撞上。
空氣裡有一根無形的弦緊繃起來，隱隱的火藥味在飯桌上漫開。
一道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謝嘉南定定地看了沈懷瑜一眼，半晌，他收回目光，朝著薑洛洛無奈地說：“抱歉，我接個電話。”
他走到窗邊，背對著兩人。
“洛洛，剛才怎麼了？”
沈懷瑜圈住薑洛洛的手腕，隻盼著他當場指責謝嘉南，然後他再將人趕走。
可薑洛洛無辜地眨了眨眼，小聲說：“沒什麼呀，你又胡思亂想了？”
撒謊。
沈懷瑜的心驀然一沉，在薑洛洛的控訴中，他鬆開手，垂眸斂起眸底的不甘。
謝嘉南放下手機，回過頭看向沈懷瑜時，他已經恢複了清冷神色，似乎剛才的憤怒隻是他的錯覺。
沈懷瑜微微一笑，客氣地問道：“謝先生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嗎嗎？”
“抱歉，我的公司出了點事，謝謝你們的款待。”
謝嘉南沒有搭理沈懷瑜，站了起來，垂眸望向薑洛洛嫩得出水的臉蛋，他還睜著那雙清純無辜的眼睛，一無所知地啃著排骨，排骨太大了，他的嘴裡根本塞不下，腮肉都被弄得鼓鼓的。
“下次有機會的話，我請你們吃飯。”
謝嘉南微微頷首，腳卻沒有挪動。
薑洛洛含糊地應道：“好吧，下次再約。”
謝嘉南走到門口，回眸瞥了一眼薑洛洛肉嘟嘟的唇瓣，腳步一頓，喉結迅速滾動了一下，但沈懷瑜站了起來，擋住了他的視線，頓時間，笑容消失在臉上，厭惡地睨了沈懷瑜一眼，懶得再多看對方，啪的一聲直接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