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還同意哥哥成婚?
周嵐腹誹,卻不敢再跟李氏頂嘴。
薑媚又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才進去,周嵐藏不住事,目光心虛地躲閃著。
薑媚恍若未覺,麻溜弄了午飯,又開始做豆腐。
晚上煮的麵,薑媚乾了一天的活,胃口還算不錯,周嵐卻是心不在焉,不時朝門口張望,然而直到夜深張家也沒來人。
周嵐有些不知所措:“嫂嫂,張家這是什麼意思啊?哥哥還能回來嗎?”
“能。”
裴景川既然默認了,便不會食言。
薑媚不願多說,安撫了周嵐幾句睡下。
接下來幾日張家都沒來人,薑媚的生活又恢複平靜,這日她照舊早起去豆腐鋪,一開門卻看到周鴻遠柱子一般杵在門口。
薑媚連忙去扶住他。
他的四肢都凍僵了,也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
薑媚皺眉:“外麵這樣冷,夫君回來怎麼不敲門?”
周鴻遠目光黏在薑媚身上不肯挪開,他舔舔被凍裂的唇,啞聲說:“我怕推開門你卻不在。”
他是寧肯毀掉前程入獄,也不願讓她受辱的。
薑媚喉嚨發緊,低聲問:“我若不在你要如何?”
“我會豁出這條命,為你討個公道!”
周鴻遠答得毫不猶豫,薑媚的眼眶頓時熱得厲害,她低下頭不敢與周鴻遠對視,故作輕鬆:“彆動不動就豁出命去,成親的時候可是說好要陪我到白頭的。”
“好。”
天色漸亮,晨霧又起,薑媚低著頭,柔弱極了,周鴻遠很想抱抱她,剛抬手,李氏就衝出來:“我的兒,你受苦了!”
周嵐聞聲出來,也是淚流不止。
薑媚看著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
不過是幾日未見,再見到周鴻遠薑媚卻覺得恍若隔世,感動過後,她有些難以麵對,寬慰一番還是去了豆腐鋪。
賣完豆腐,薑媚去醫館買了外傷藥,又去集市買了半隻雞和半斤豬肉。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了裴景川。
裴景川也剛從醫館出來。
他穿著換了身玄色錦衣,和昨晚那套有些像,薑媚的皮膚上似乎還殘留著和那些衣衫摩擦的觸感,薑媚不自覺掐緊掌心。
幾乎是同時,裴景川也看到薑媚。
明明他們之間還隔著很長一段距離,明明街上人來人往,薑媚卻還是感受到了裴景川眼神裡的侵略性。
薑媚心頭一緊,連忙收回目光,紮進旁邊小巷消失不見。
“對了公子,這個藥膏抹了之後,最好克製幾日,不然很容易傷上加上傷的。”
醫館藥童追出來,轉述了大夫的醫囑。
裴景川收回目光,看著手裡的藥膏冷冷扯唇。
虧他還擔心那日弄傷了她,她看到他躲都躲不及呢。
他倒要看看她能躲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