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媚問得太急,吳芳妍詫異地看向她。
薑媚忙補充道:“連州府千金都落得如此下場,他留在這裡不知還會引發怎樣的禍事。”
“是啊,”吳芳妍讚同地點點頭,“我爹與鏢局的人相熟,他們說前日裴公子就雇了他們的馬車回京了。”
前日就走了?
薑媚有些不敢置信
裴景川那日是那樣的怒不可遏,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如今竟就這樣走了,半點兒懲罰都未留下。
可吳芳妍沒有騙她的理由。
薑媚不由得安慰自己,裴景川的身份那樣尊貴,突然出現在祁州必然是有要事,事情提前解決他自然是要離開的。
她雖惹怒了他,卻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想通一切,薑媚這才後知後覺地覺出兩分欣喜來。
接下來的日子她不用再絞儘腦汁地騙周鴻遠了!
為了慶祝,薑媚買了點兒肉回家吃。
前些日子薑媚總是心事重重,今日肉眼可見的高興,周嵐忍不住挑刺:“過完年哥哥就要進京趕考,盤纏本就不夠,你怎麼花錢還越發大手大腳了?”
“最近夫君溫書的時間越來越長,我怕他熬壞身體,買點兒肉給他打打牙祭,妹妹若是當真心疼可以不吃,讓夫君多吃點兒。”
“你……”
周嵐噎住,見薑媚脖子上的掐痕還沒全消,惡狠狠道,“哥哥就是太君子了,才會相信你這脖子是被餓瘋了的乞丐掐的,我看你是去私會情夫了吧。”
聽到這話,薑媚立刻沉了臉。
周嵐還想說些什麼,李氏出來喝止了她:“嵐兒,怎麼跟你嫂嫂說話的?”
“本來就是,你看她現在成什麼樣了。”周嵐撇撇嘴,看薑媚的眼神滿是輕蔑。
“閉嘴!”
李氏深深地看了一眼薑媚脖子上的掐痕,把周嵐關回屋裡。
裴景川一走,壓在薑媚心頭的大石雖然沒了,但和周鴻遠分開後,她也不打算繼續在祁州待,得另外找個地方落腳才行。
這也意味著她需要攢更多的錢。
薑媚越發努力地做豆腐,不僅如此,她還接了漿洗衣物的活,沒幾日,她的手就磨出血泡,有些地方更是生了凍瘡,紅腫不堪。
周鴻遠發現後心痛不已:“眉娘如此待我,此次春闈我定要金榜題名,再不讓眉娘吃這樣的苦。”
薑媚是有私心的,她避開周鴻遠的目光,柔柔道:“比起夫君寒窗苦讀這麼多年,我吃這點兒苦不算什麼,我相信夫君定能一鳴驚人。”
周鴻遠大為感動,一時情不自禁,低頭在薑媚指尖落下一吻。
薑媚本來想抽手的,但周鴻遠握得太緊,她沒能躲開。
生了凍瘡的指尖被溫熱的氣息燙得發癢,那癢很快蔓延至心尖,像是輕柔的羽毛,在她心頭掃來掃去。
薑媚指尖蜷縮,說不出話來。
眼下的每一天都是她偷來的,春闈之後,她和周鴻遠就不會再有以後了。
他的金榜題名、溫柔體貼都會給更好的姑娘。
“再過幾天就是冬至,到時我帶眉娘去放花燈吧,這段時間你這樣辛苦,也該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