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媚在旁邊聽著魏嬤嬤和裴景川的對話更是心驚肉跳。
裴景川這是什麼意思?他難道還想把她帶回裴家去?
這個猜測一冒出來,薑媚頓覺手腳冰涼。
裴家權勢滔天,要查她的來曆實在輕而易舉,哪裡能容得下她?
她若真敢跟著裴景川回去,恐怕還沒看到瀚京的大門就會沒命。
她得抓緊時間想辦法逃走才行!
中午白亦從酒樓提了飯菜回來給魏嬤嬤接風,魏嬤嬤飲了酒,下午便睡下休息,第二日才正式開始教規矩。
“老身曾是裴家的家奴,便按照裴家的規矩來教姑娘,姑娘先把走路的姿勢改一改,莫要擺臀扭胯。”
魏嬤嬤手裡拿著戒尺,薑媚隻要一走錯,這戒尺就會重重地落在她身上。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薑媚已挨了十幾次打,橘葉忍不住開口:“奴婢看姑娘已經走得很好了,嬤嬤會不會太嚴苛了?”
橘葉說完,也被魏嬤嬤打了一下:“公子既派你來伺候姑娘,姑娘便是你的主子,主子沒說話,哪輪到你插嘴?”
魏嬤嬤在裴家調教了不知多少小丫頭,一身氣勢鎮的橘葉低下頭去,不敢反駁半個字。
魏嬤嬤又看向薑媚:“姑娘若是覺得老身太嚴苛可以直說,莫要憋在心裡,這丫鬟護主是好事,但若不分輕重、不辯是非,那便是諂媚禍主。”
魏嬤嬤的語氣雖然很嚴厲,說的卻很有道理,薑媚認真道:“嬤嬤所言媚娘都記下了。”
她在花樓挨了無數鞭子才學會擺臀扭胯,如今挨著板子改回去,倒也算是有始有終。
魏嬤嬤不隻教行坐吃飯的規矩,也會教一些簡單的待人接物。
薑媚剛開豆腐鋪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魏嬤嬤說的不少都是她摔了跟頭才明白的道理,想著日後去了彆的地方自立門戶也用得上,薑媚學得很認真。
魏嬤嬤教了幾日,見薑媚不似故意裝乖,對她的印象好了些。
這日魏嬤嬤把橘葉支走,冷冷開口:“老身看姑娘也算是個安分的,今日教教姑娘為人妾侍的規矩。”
“公子雖然在家行三,卻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名門嫡子,他的正妻不僅要出自名門,還要蕙質蘭心、聰穎過人,裴家絕不允許出現寵妾滅妻的事,不管姑娘如何得公子喜歡,也是夫人為尊你為卑,就算有了子嗣,你的孩子也是庶出,若不能養在夫人名下,便與家奴無異。”
魏嬤嬤的語氣始終是平穩的沒有什麼起伏的,她沒有瞧不上薑媚,但因為在裴家待了太久,姿態從骨子裡就是高人一等的。
薑媚之前就知道自己和裴景川身份懸殊,經過魏嬤嬤這幾日的教導,更清晰地意識到橫在她和裴景川之間的是無法逾越的天塹。
就算她把規矩學得和魏嬤嬤一樣好,她也還是配不上裴景川,哪怕……是給他做妾。
薑媚認真地點點頭,而後一臉期盼地看著魏嬤嬤:“嬤嬤可知有什麼辦法能讓我一直陪在三郎身邊,又不用做妾看人臉色嗎?”
薑媚問得太過理直氣壯,和前幾日的乖巧截然不同,魏嬤嬤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憤怒地說:“裴家子弟是不允許養外室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魏嬤嬤氣得不願再教薑媚,等裴景川回家就去告狀:“這女子看似乖順,實則極有野心,公子可不要被她騙了!”
裴景川眉眼未動,淡淡地問:“她有什麼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