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媚立刻迎上去伺候他寬衣,又麻利地奉上熱茶。
裴景川喝了口茶,漫不經心地開口:“橘葉今天找你做什麼?”
在他的院子裡,薑媚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喜她身上有錢,更不喜歡她和其他人有什麼來往。
她跟條泥鰍似的,但凡有個空子就能鑽出去。
薑媚早有準備,垂著眸說:“她和奴婢一樣在這個地方舉目無親,在府裡有些不適應,隻能找奴婢傾訴一下,奴婢也幫不上她什麼,已經跟她說過不要再來找奴婢了。”
不用裴景川開口,薑媚自己就斬斷了和橘葉的聯係,乖得過分。
裴景川不能雞蛋裡挑骨頭,淡淡應了聲“嗯”,又喝了口茶,去到書房。
他年紀太輕,坐到這個位置,難免有人不服氣,他挑了兩樁陳年懸案讓人重新調查,得儘快破案才能立威。
接下來的日子裴景川都很忙,夜裡甚至直接住在刑部,薑媚就在他屋裡伺候都不一定見得到人,其他人就更見不到了。
這樣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月,清檀再度找到薑媚:“明日就是花朝節了,夜裡有燈會,夫人覺得這是培養感情的好時機,不能錯過,還請姑娘好好與公子說一說,莫要把心思都放在案子上。”
蕭氏沒有直接通知裴景川,而是讓薑媚做說客,既是考驗薑媚是否安分,也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什麼手段,日後處置起來也能萬無一失。
薑媚能猜到蕭氏的用意,卻沒有表現出來,隻柔柔道:“請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儘力而為。”
夜裡裴景川又是很晚才回來,薑媚伺候他洗漱完就熄了燈,並未提及花朝節之事。
第二天裴景川照舊早起,他一動,薑媚就醒了。
下人送來熱水,薑媚則拿了一套新衣服來準備伺候他更衣。
裴景川隻掃了一眼便認出那是薑媚給他做的。
她的繡活實在不好,常常是縫了拆拆了縫,府裡繡娘三四日就能做一套衣裳,她倒好,從早到晚不停歇,足足做了一個月。
不過最後做出來的衣裳倒是針腳細密,長進不俗。
“終於做好了?”
裴景川問了一句,聽不出是誇讚還是戲謔,手倒是很爽快地伸進袖子裡。
薑媚恭恭敬敬地伺候他更衣,柔聲道:“昨晚就做好了,隻是見三郎太累,就沒拿出來。”
算她還有點兒良心。
裴景川的眉眼柔和了些,又聽到薑媚問:“我聽其他人說,今天是花朝節,城裡有燈會,三郎今日也要忙到很晚嗎?”
兩樁懸案已經結了一樁,另一樁也差不多要水落石出了,這些日子用上好的藥養著,薑媚已經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裴景川不動聲色地掃了眼薑媚的腿說:“今日過節,倒是可以早點回來。”
“太好了,那奴婢讓人通知葉六小姐今晚早點出門。”
薑媚淺笑盈盈,裴景川卻是瞬間沉了臉。
“你要通知誰?”
真是見了鬼了,他剛剛竟然在想要不要網開一麵帶她出門逛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