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還想說些什麼,外麵吵嚷起來。
京兆尹到了。
“我出去一下,彆怕。”
裴景川說著要走,袖子被細白的手指抓住。
薑媚仰頭看著他,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毒物可能藏在柳夫人的指甲裡。”
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她明明嚇得不行,卻還記得要提供線索。
裴景川心念微動,扣住薑媚的後腦勺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然後才去到屋外。
“下官見過裴大人。”
京兆尹急急開口,這禮還沒行完就聽到裴景川說:“有人意欲投毒謀害於我,我已命人守住出口,所有涉案之人都在這裡,有勞大人儘快查出幕後真凶,給裴家一個交代。”
裴景川的語調平穩,乍一聽溫溫和和,仔細一聽卻字字都透著殺機。
京兆尹聽得冷汗直流。
這怎麼和報案的人說的不一樣?不說是有個小丫鬟毒害司吏夫人麼,怎麼一眨眼變成給裴景川投毒了?
裴三郎如今可是天下文人的表率,是裴家最有才華和前途的郎君,更是陛下和太子殿下信任倚重之人,什麼人敢給他投毒?這是針對裴家還是針對皇室和太子?
京兆尹腦補了很多,嘴上爽快道:“請裴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儘快勘破此案!”
所有賓客都被集中到前院等候問話,柳夫人的屍體則被抬到客房由仵作驗屍,今日準備的酒水茶水和飯菜都要一一查驗。
京兆尹吩咐完,小心翼翼地問裴景川:“不知下官可有疏漏之處,還請大人指正。”
“我也是涉案之人,大人不該問我如何查案,而該問我最近在朝中有沒有樹敵,與人結怨?”
裴景川說得正義凜然,京兆尹卻隻覺得牙疼。
裴公子這明顯是已經有了懷疑對象,故意拿他當槍使呢。
京兆尹不想接這個話題,秉承著能躲一時算一時的念頭說:“下官來時聽說死者生前與一位婢女起了爭執,不知那位婢女現在何處?”
萬一那個婢女自己招認了,這案子也許就沒那麼複雜了呢?
京兆尹抱著僥幸期盼著,下一刻卻聽到裴景川說:“她受了驚嚇,而且到現在還沒吃東西,不適合問話。”
京兆尹:“……”???
他可是連葉大公子都一視同仁地趕去前院等著問話了,難道還要等一個婢女吃飽喝足了再審訊?
她有什麼可尊貴的?
京兆尹小小的腦袋裡滿滿的都是疑惑,但在對上裴景川森冷的目光後,他一個激靈陡然清醒過來。
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婢女,這是裴景川看重的人啊。
霽月清風的裴三公子也不可免俗地沾染了紅塵俗念。
那葉六小姐怕是要心碎了。
京兆尹分神八卦了一番,連忙命人去準備安神藥和飯菜。
按照裴景川給的名單,京兆尹硬著頭皮派人去各府詢問情況。
不多時,裴家三郎外出赴宴險些被毒害的消息就傳得人儘皆知。
仍在禁足中的葉青苑聽到這個消息,生生折斷了食指指甲。
怎麼會又失敗了?那個賤人的命怎麼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