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清檀伺候薑媚穿好衣服,又用發油幫她護理頭發。
護理到一半,木槿進來稟報:“借住在府上的趙夫人求見姑娘,姑娘要見嗎?”
是吳芳妍。
“見!”
薑媚毫不猶豫地回答,清檀立刻收手,溫聲說:“奴婢去沏茶。”
清檀剛走,吳芳妍就進了屋。
她本來還擔心薑媚被為難,進屋後發現換了華貴的衣裳,還有好些個丫鬟婆子伺候著,一時拘謹起來。
“夫人快坐,你突然來找我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薑媚主動拉住吳芳妍的手,語氣和之前並無不同,吳芳妍放鬆了些,低聲說:“沒什麼事,隻是聽說姑娘回來了,想來看看姑娘。”
自從被擄劫,薑媚又有大半個月沒見到吳芳妍了,吳芳妍的氣色好了不少,人卻越發的瘦。
李氏和周嵐都去告官了,趙行知作為周鴻遠的好友和同鄉,自然成了這件事的重要人證。
薑媚試探著問:“聽說周家母女去告官了,可是我的事給夫人帶來了麻煩?”
吳芳妍麵露糾結,片刻後還是說:“有人找到趙行知,說隻要他出來指認你,就能讓他進翰林院,趙行知讓我來問三公子能給他什麼好處。”
都說富貴險中求,趙行知仗著自己現在是官身,都敢和裴景川做交易了。
吳芳妍知道趙行知是在獅子大開口,卻還是忍不住勸:“他就是個唯利是圖的畜生,三公子若不能給他更大的好處,他指不定會去公堂上說些什麼,你還是試著求求三公子吧,哪怕假意答應,等這件事過去再收拾他也行。”
最後一句,吳芳妍的語氣帶了殺意。
趙行知考上進士以後,本性完全暴露,吳芳妍已經看穿他骨子裡的劣性根,若真讓趙行知得了機會往上爬,她和女兒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薑媚拍拍吳芳妍的手安慰:“彆怕,他就算指認也沒用,我和周鴻遠並未到官府登記造冊。”
“怎會如此?”
吳芳妍震驚不已,薑媚簡單解釋了下緣由,吳芳妍忍不住感慨:“你明明隨時都可以離開的,卻任勞任怨養活了他們一家那麼久,也不知道你婆婆和小姑子知道你如此為他們著想以後會是什麼感受。”
李氏和周嵐跟趙行知一樣,都是極其自私自利的人,哪怕知道真相,也不會覺得是她們的錯,反而會惱羞成怒,更加的痛恨薑媚。
若不是薑媚不肯去官府登記,她們就能把她狠狠地踩在腳下,逼她去死了呢。
薑媚早已看穿,她從妝奩盒裡挑了一支金釵給吳芳妍:“你先拿著這個回去穩住趙行知,讓他先找收買他的人要個能讓他進翰林院的憑證,剩下的我會找公子想辦法。”
送走吳芳妍,薑媚讓清檀幫自己好好梳妝打扮了一番才去找裴景川。
裴景川院子裡的人都認識她,無需通傳,薑媚直接進了屋。
裴景川正在看書,餘光瞥見有人進來,抬眼看過來。
本是不經意的一瞥,看清薑媚的臉後,一時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