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一走,王氏就不滿地念叨起來:“三郎剛剛明明是不想走的,媚娘你怎麼不挽留一下?”
之前在茶樓,王氏還說沒名沒分的,不能讓裴景川就這樣把薑媚欺負了去,這會兒就不管這些了。
“三郎自有主意,並不是我想挽留就能留得住的。”
薑媚沒有看王氏,說完就和清檀走進院裡。
王氏扶著薑耀祖一起進來。
之前他們在外麵就觀察過了,這個院子的地段還算不錯,雖然隻是一進的小院,但院裡乾淨,朝向也好,裝修更是用心,比他們在應縣的家好多了。
客房有兩間,廚娘和那兩個丫鬟住了一間,剩下一間裴景川不住了便空著。
王氏薑耀祖有兩個祖把行李放進空置的那間客房,自己則又來找薑媚:“隻有一個空房間,娘晚上跟媚娘擠擠,正好咱們娘倆也說說話。”
王氏說著就要往主臥走,薑媚沒讓清檀阻攔,王氏便大膽的打量起屋裡的陳設來。
薑媚沒怎麼添置擺件兒,屋裡隻放了兩隻很普通的花瓶,還有一把琵琶。
她既然開了器樂鋪,這琵琶還是要練起來才行。
王氏一看到那琵琶就皺了眉:“你怎麼還在彈琵琶,這不是丟三郎的臉嗎?”
王氏並不知道那些貴小姐都會通曉音律,她看到琵琶隻想到街頭賣唱的人,因此語氣充滿嫌棄。
薑媚沒接這茬,隻道:“三郎偶爾會來這裡歇息,屋裡不能住其他人,你若是住不了,那就回客棧去住。”
王氏好不容易才進了這院子,哪裡甘心回客棧,她滿不在乎地說:“三郎來了我就去耀祖屋裡擠擠,不會耽誤你們的事。”
王氏一口一個“三郎”的叫著,好像和裴景川關係多親近,清檀忍不住開口:“公子身份尊貴,不喜歡有陌生人進入自己的地盤,之前有下人不懂事,碰了公子的東西,第二天就被夫人命人剁了一根手指。”
清檀麵無表情,說出來的話極有威懾力,王氏本想走過來試試這床軟不軟和的,聽完清檀的話,整個人僵住。
她還記得之前在應縣,裴景川跟個活閻王似的,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到現在才來瀚京找薑媚。
王氏想了想說:“那我不睡床,就睡外間行嗎?媚娘你晚上若是有什麼事,也可以隨時叫我。”
“奴婢說了,公子不喜歡他的地盤有外人,”清檀加重語氣,不等王氏開口,又補充了句,“你若是真的想伺候姑娘,可以在門外守著,晚上若是需要倒夜香,奴婢可以叫你。”
“……”
她來瀚京是享福的,怎麼可能乾倒夜香這種活?
王氏的臉變得鐵青,但礙於清檀是蕭氏的人,她不敢對著乾,隻能讓步說:“那我就暫時跟耀祖住一間房,以後你爹也要來京裡,這個院子肯定住不下,有時間看看再買個大一點的院子吧。”
薑媚沒接話,王氏自討沒趣,訕笑著回到客房。
薑耀祖見她被趕回來,臉一下子就沉了:“這個賤人還沒得到名分就如此囂張跋扈,要是真進了裴家還能認我們嗎?”
王氏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才關了門來到薑耀祖身邊,小聲道:“她這樣的身份哪裡進得了裴家,裴三郎不過是玩玩罷了,你隻要趁她還得寵,哄著她把房子鋪子都記到你名下就好了,裴家家業那麼大,再分點兒田地莊子,那你下半輩子就不愁吃喝了。”
王氏的臉還腫著,說話都疼,薑耀祖臉上也是火辣辣的,他眼底閃過惡毒:“哼,看在這些東西的份上我就給她兩分薄麵,等她日後失了寵,看我怎麼教訓她!”
這個賤人以前可是隻配睡狗窩的,哪裡配過這麼好的生活?
王氏也惱恨薑媚今天故意帶自己去公主府害自己被掌摑,笑著附和:“是是是,隻要房子鋪子到手,以後你想怎麼處置她都行。”
主臥裡,薑媚泡了澡出來正在絞頭發,裴景川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銅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