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女人柔柔弱弱的聲音通過手機外放傳出:“銘夜,你不要遷怒秦沁……她和她朋友也不是故意的……”
顧銘夜薄唇微抿,對著手機道:“誤會而已,已經說開了。你那邊怎麼樣?身體還有沒有事?”
那邊頓了頓:“……醫生說我情況不太好,出了點血,還有點發燒,可能需要臥床保胎……銘夜,我媽剛剛有事離開了……馬上醫生還要進一步檢查,我身邊沒人……你……你能過來幫一下忙嗎?”
顧銘夜看了一眼秦沁,幾乎沒有遲疑地道:“好,我現在過去。”
掛斷電話,對秦沁道,“我去一趟。”說完不帶停頓,步履急促離開。
而原本因為誤會解開,一塊巨石從心頭落地,秦沁應該感到輕鬆才對,可看著顧銘夜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她心中五味雜陳。
秦沁不傻,能看出即便白瀟雨已經懷了彆人的孩子,即便他口口聲聲說現在跟白瀟雨隻是普通朋友……
但事實上……白瀟雨在他心目中依舊占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
再聯想到白瀟雨之前在護士麵前對顧銘夜的身份以丈夫自稱……
若非是顧銘夜同意她這麼稱呼,那麼就是對方故意這樣的。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秦沁都決定先靜觀其變,先不做主觀臆斷。
可雖然她是這麼決定的,思緒卻根本不受控製,顧銘夜走後,頭疼的感覺依舊沒有減輕,輾轉反側許久仍未睡著。
最終,她歎息一聲,從床上坐起,撥通了蘇玲的電話。
那頭,蘇玲還沒睡,秦沁聽電話裡吵鬨的動靜,蘇玲應該是在酒吧蹦迪。
“喂?沁沁!怎麼啦?!”蘇玲特意提高著嗓門。
秦沁吸了口氣,隱忍著陣陣襲來的頭痛:“你現在能過來一趟嗎?”
聽到秦沁聲音有些不對,蘇玲來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你怎麼了?”
“應該是偏頭痛犯了……還有點事,想聽聽你的看法。”
“好!我馬上過去!”
半個小時後,一身性感超短裙,畫著煙熏妝的蘇玲拿著一盒止痛藥殺進了“摘星庭墅”,應付了劉媽的詢問,直接上樓,敲開了臥室門!
都說一個人在世上無人相依是件很不幸且可悲的事情,秦沁從前想過,她是幸運的,學生時代結識了蘇玲。
相識多年,隻要是她的事,蘇玲從不推辭。
這次,仍不例外。
“起來,先把藥吃了。”蘇玲麻利地倒了杯水,摳出一片止痛藥,一起遞到了秦沁手裡。
秦沁靠著床頭將藥咽下去,指尖摁揉著頭疼的部位,看到蘇玲眉頭緊皺,一臉擔憂的樣子,反過來安慰她道:
“彆擔心了,老毛病的。”
是的,秦沁是有偏頭痛的,一旦情緒波動劇烈,或是受到衝擊,就會犯病,嚴重時候甚至會痛到嘔吐。
“還好嗎?燒不燒?”秦沁話雖那樣說,蘇玲依舊擔憂,坐過來摸了摸秦沁的額頭,試探她發不發燒。
秦沁輕輕搖頭:“還好,應該不燒……”
不知怎麼,突然鼻尖一酸,秦沁想到了因為擔憂白瀟雨,而深夜趕過去的顧銘夜。
朋友……
會不會此刻顧銘夜也如蘇玲這般……試探著身為“朋友”的白瀟雨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