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誌忽然覺得有人正在毆打自己,一下醒了過來。卻見一個1米9的大漢,濃眉大眼,一絲不掛,甚是駭人,正在踢打自己,嚇得趕緊翻滾躲開,卻發現自己也光溜溜的在海灘上,連褲衩都沒穿。那大漢過來又是一腳,一邊罵到:“老子真是倒了血黴,被你這狗特務害的,到了這不知道是哪裡的鬼地方。你個狗特務,還想跑?”
王有誌正手腳並用連滾帶爬想跑開,卻被大漢一腳踢得仰麵朝天。他眼看大漢要撲過來將他拿住,急中生智大喊:“強奸啊!救命啊!非禮啊!”那大漢一下愣住了,“狗特務你喊什麼?我哪要強奸你?你不是男人嗎?”
王有誌馬上來了精神:“你把我扒光了,還撲過來,不是要強奸是什麼?男人就不能強奸男人了?誰是狗特務?我可是愛國好公民,我剛剛從傳銷窩點逃出來的。”
他記得自己晚上逃出來後,被傳銷的追得跳了海,奮力往前遊了一陣後不知怎麼就到了一艘大船旁邊,然後就被一個海軍陸戰隊員抓住了,然後一道強光就昏了過去。那個陸戰隊員應該就是這個大漢,倆人怎麼都光溜溜的呢?王有誌也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先把這個大兵應付過去,不然他老打自己。
高全呸了一聲,指著趴在沙灘上的光屁股說:“你潛入警戒區,接近重點實驗船,不是特務是什麼?”說著又要上來打。
王有誌趕緊又高喊“強奸”“非禮”,他看出來了,這個大漢吃這一套。高全隻好又停住,指著他痛罵無賴。王有誌看著終於拿捏住大漢,趕緊說:“你先彆動手,咱倆這樣不行,得找衣服穿上,不然被人看見,以為在搞基。”
高全覺得有道理,要是被人看到自己跟一個男人兩個光著身體在一起,傳到部隊上,那還活不活了?他看了看周圍,沙灘一邊是海,一邊是個小土山,於是就踢了王有誌一腳,讓他起來往小土山走去,自己跟在後麵。
王有誌眼睛嘰裡咕嚕亂轉想辦法。原來他三本畢業後滿懷成為全國首富的偉大理想,到處亂闖,一會乾這個,一會乾那個,學得油嘴滑舌一身毛病,卻一直找不到像樣的工作,又不願吃苦。
進工廠幾天,覺得流水線上太枯燥,又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個本科畢業生,怎麼能跟那些初中都才勉強畢業的一起混呢。當然其實也混不過人家。看到有博士也送外賣,又聽說隻要肯乾,一個月能賺一萬多。於是他又跑去送外賣,乾了幾天也不乾了。他說自己不是吃不了苦,而是受不了那窩囊氣,自己累死累活送到了,被有的客戶毫無理由罵得狗血噴頭。
後來好不容易在寧波找了個外貿公司業務員的工作,勉強算是體麵吧。但太累不說,現在外貿也難做,他又總想一夜暴富,天天琢磨著怎麼發財,天天哀歎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結果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命真的越來越薄,因為誤以為有發橫財的機會,被一個同學用漏洞百出的謊言騙去傳銷窩點,他雖然這些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也坑蒙拐騙,但傳銷這幫人專門騙父母親戚和同學朋友,他實在也下不了手,而且看著這幫人天天吃糠咽菜的,顯然不可能有前途,於是決定逃跑。沒想到逃跑的時候被發現,被幾個大漢狂追,他逃到海邊情急之下跳了水,晚上亂遊一通被海流衝到一艘大船旁邊,被高全這個負責警戒的海軍陸戰隊員抓住了。
王有誌想現在必須獲得這個大兵的好感,讓他不但不再打自己,而且還能幫自己說話,免得逃出了傳銷窩點,又進了監獄。王有誌一邊走一邊施展自己的口才:“這位大哥你是解放軍同誌嗎?”雖然一點也不願跟這小子說話,而且按操典,押解俘虜的時候是不能與之交談的,但如果不回答,這小子很可能會就此不服從命令,理由也很充足,你又不是解放軍也不是警察,我為啥要服從你的命令?於是高全隻好說:“是!”
王有誌一看這大漢願意說話,頓時覺得有門,趕緊說:“那你是首長吧?您怎麼稱呼?”一聲首長叫的高全心裡舒服了不少,於是說:“你叫我高隊長吧。”
王有誌趕緊接上:“我就說吧,您一看就是首長,帶著官相!”
高全撇撇嘴:“隊長算什麼首長?”不過這小子說自己帶著官相,倒也有些眼光,要不怎麼說做生意的人見多識廣呢。
王有誌又趕緊說:“您是特種部隊的吧?”
誰知這句話讓高全警惕起來:“彆亂打聽,不該問的彆問!”
王有誌畢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高全這種一直在部隊裡的社會經驗太少,不是他的對手。王有誌趕緊賠不是:“是是。我不懂規矩,絕不敢再瞎問了。其實我也一直想當兵,就是不夠格,被刷下來了。”
高隊長輕蔑地一笑:“就你這個熊樣,哪能選上?部隊也不是誰想進就進的。”
王有誌繼續進擊:“首長啊,我冤枉啊,我真不是特務。您看就我這熊樣,當兵都沒人要,當特務人家更不要啊。”
高全這點還是認可的,他早就看出這小子完全沒受過訓練,不過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你這樣的當然不可能是正式特務,但也可能是被收買的臨時小特務。”
王有誌趕緊順杆爬:“首長啊,我真的冤枉。你看我什麼都沒帶,笨呼呼的,就算看到機密也沒法偷。我就是被人騙了。”
高全一聽來了興趣:“就知道你還有同夥,說!是誰?”
王有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述了自己被騙入傳銷窩點的悲慘遭遇。高全聽了覺得也有幾分可信,又趁機誘導:“這樣吧。看你可憐,我也幫你一回。回頭到了我們單位,你一五一十把這些都交代清楚,特彆是你這個做傳銷的同學他們一夥人。我再幫你說說話,爭取寬大處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千萬彆說假話。要是敢騙我,我就把你扔到海裡喂魚。唉,你彆回頭,再回頭開”高隊長習慣往腰上一摸,卻光溜溜的,彆說槍,褲衩都沒有,登時大怒:“我打死你!”
王有誌剛要回頭跪地賣慘,一聽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說:“不敢敢不敢,我哪敢欺騙您呢,您這麼大塊頭,一拳就能打死我。”
他又急中生智:“首長聽你口音好像山東人吧?我姓王,雖然是杭州人,但我們家是琅琊王,祖上也是山東人。”
高全不屑:“都幾百年辰了,還能硬認老鄉。”不過骨子裡的京東人愛認老鄉的基因卻自動運轉:“琅琊?不就是臨沂嘛,還真是老鄉,自己是臨沂市蘭陵縣人。”想到這裡,竟然不由得看王有誌的眼光和善了一點。
兩人說著走著就到了小山頂上,往四周看了看,居然沒有公路,隻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向遠處的村莊。二人頓時傻了眼,王有誌說這是哪裡呀?上海周圍不可能還有這樣的地方,咱們不是穿越了吧?
高全一聲斷喝:“穿個屁!這是正常的,咱們被傳到外地來了。告訴你,這個事你一定要爛在肚子裡,敢泄露半個字都是要槍斃的!”
王有誌嚇了一跳,也不敢再問,忽然想起著名的“費城實驗”,心想難道是中國發明了遠距離傳送技術,那艘船就是在做實驗?不由得暗暗叫苦,這麼大的機密讓自己碰上了,不會被滅口或者關一輩子吧?不由得悲從心起,嚎啕大哭起來。
其實高全也不知道,他隻是聽到一點風聲,說類似技術有了突破,也沒想到自己這回就是保衛這個實驗。沒想到自己還“參與”了實驗,被傳送到外地了,回去怕是這輩子就要待在某些基地了。
他正犯愁呢,旁邊這小子突然哭上了,於是上去就是一腳,“你鬼哭狼嚎什麼?大老爺們,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王有誌哭嚎道:“完了,我摻和進這麼機密的事,這輩子算完了。也彆想當首富了”
高全一聽樂了,什麼時候了,這小子還忘不了當首富?忽然又一想,自己不是也當不了將軍了?不由得一陣惱怒,揪住王有誌就要打。忽然聽到有人唱歌:
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個飄零在外頭。
兩人互相看看,不約而同趕緊趴下,再想找人,光著屁股也不敢露麵,讓人當流氓抓起來還不丟死人了。高全問:“他唱的什麼?一句也聽不懂。”王有誌說:“好像是首詩,講悲歡離合,這裡的農民都這麼有文化?首長,咱們得先找樹葉編個褲衩,不然人家看見還不當成流氓了?”
高全也很讚同,於是兩人退到小山另一側,折了有闊葉的小樹樹枝盤在腰間,遮住要害。收拾停當後,二人探出頭來四處打量。高全視力好,很快找到了那個唱歌的人:“哎,這個人怎麼一身古代人打扮?咱們不是到了橫店影視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