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芳聽的入神:“後來呢!”
“這一次去帕敢,真的去對了。”劉國華繼續道:“帕敢老坑正好挖出了一批黑烏沙,其中有一塊重達三百八十公斤的石王。”
劉芳疑惑道:“三百八十公斤,也不太大啊!”
葉青微微一笑:“帕敢老坑的黑烏沙,極少出大料,不要說三百八十公斤,就是二三十公斤的,都是稀罕物。”
“遠山大哥見到這塊黑烏沙,興奮的發狂,拉著陳俊才,在這塊黑烏沙前合影留念!”劉國華繼續道:“這一次采購了三百多塊原石,大多數是黑烏沙,小部分是大馬坎。
而這塊重達三百八十公斤的石王,卻讓大家犯了愁,這塊石王太重,再強壯的馬匹也馱不動。”
“最後還是陳俊才想了一個辦法,做了一個類似滑竿的轎子,用兩匹馬當轎夫,讓這塊石王坐轎子。”
說到這裡,劉國華的臉色猙獰起來:“但是誰也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出事了。”
“馬幫出馬走夷方,去時一條路回來走另外一條路,就是不給山民遊匪可趁之機。”
“而這一次選擇的路線是繞道老街市,但是馬隊剛剛出現在老街市附近的山道,就遭到了老爹屬下的伏擊!”
劉國華長吸一口氣:“一般來講,這樣龐大的馬隊,而且人人帶槍,就算是小股軍隊都不敢動手的。
而這一次,對方出動了足足上千人,在山坳密林伏殺,形勢危急。
馬千裡身為總鍋頭理應衝鋒在前,但是,陳俊才和遠山大哥,為誰負責帶隊拚死一戰起了爭執。誰都知道,留下的人肯定是九死一生,但是他們兩個都將生的機會留給對方。
爭執不決,馬千裡決定抽生死簽。”
葉青微微點頭,狹路相逢勇者勝,但是勇者大多數都戰死,這一場戰鬥拚的是誰更狠。
“當時生死簽是我做的,一長一短。結果,是陳俊才抽到了死簽,但是,遠山大哥偷偷的將代表生死簽的樹枝,掐斷了一截。
因此遠山大哥跟馬千裡帶領出馬弟子斷後,陳俊才負責帶領馬隊轉移。”
“戰鬥一開始,就慘烈無比,對方不要命的阻擋,馬千裡和遠山大哥不惜代價的衝殺,足足打了半天時間,雙方損失慘重,這才將對方的防線撕開了一道口子。
師父,我和陳俊才一起帶著馬隊突圍,當時為了幫助馬千裡和遠山大哥快速脫離戰鬥。
陳俊才當機立斷,舍棄了一百多塊精心挑選的原石,湊齊了兩百匹健馬,將火把栓在馬匹尾巴上,驅趕著衝向敵方。
馬千裡和遠山大哥趁著對方慌亂,這才找到機會率領馬幫弟子突出重圍。”
葉青皺了皺眉頭,狐疑道:“既然第一個衝出重圍的是你們,為何陳俊才會落入敵手。”
劉國華歎息一聲:“這件事也是後來遠山大哥抓住了一個老爹的親信,才知道原委的。”
葉青心中一動:“當年這些石頭,並不是太值錢,換句話說,這些石頭在沒切開之前,價格並不高。所以,老爹的目的,不是搶奪這批石頭,而是為了南明寶藏。”
劉國華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南明寶藏!”
葉青點點頭:“聽人說過!”
劉國華咬牙道:“當時就是因為有人告訴老爹,陳俊才是當年兩廣總督陳詹的後輩子孫,手中有一份當年永曆帝朱由榔留下的藏寶圖。
這次繞道老街市,就是因為當年朱由榔藏寶的地點在果敢老街附近山中。這一次是打著運輸原石的幌子,將這批價值連城的南明遺寶偷運出去。”
劉芳狐疑問道:“真的有南明寶藏!”
劉國華苦笑道:“這是一個流傳了三百年的傳說,誰也不知道真假。但是,老爹當真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馬幫留下來。”
“雖然殺出了重圍,但這一戰雙方都死傷慘重,徹底結下了無法化解的死仇。老爹為了永絕後患,頒布了天價懸賞,殺一個馬幫弟子,給一斤白粉,殺了馬千裡,文遠山給五斤白粉,活捉陳俊才給十斤。”
“山路崎嶇難行,叢林中遍布危機,我們陷入了無休止的追殺。”劉國華老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
“一個又一個的出馬弟子,死在了對方設下的陷阱,箭矢,暗槍之下,頭顱被割掉帶走,隻留下無頭的屍體被叢林中的野獸啃食乾淨,屍骨無存。”
“為了帶更多的人回家,遠山大哥和馬千裡商量之後,決定放棄所有的原石,馬匹,取道最近的鎮康縣。就算這樣活著回到國內的,隻有五十三個人。
陳俊才失蹤,四百多個出馬子弟慘死在深山老林中,遠山大哥多年積蓄的家產,全都賠進去了。”
說到這裡,劉國華失聲痛哭,老淚滂沱
劉芳將紙巾遞給阿爸,自己也情不自禁的淚流,從來就沒想過,整天樂嗬嗬的阿爸,心中竟然藏著這樣一段人間慘劇。
葉青也是心情慘淡,終於明白,為何師父放不下這段仇恨。
“回到國內,就被邊防軍發現,遠山大哥哀求他們,連夜將自己送到昆明,求見你父親,葉高官。”
“葉高官聽到這件人間慘劇,怒火衝天,馬上就給他的一個世交兄弟打了電話,當天晚上,三個全副武裝的加強連,悄然越境,對老街市展開襲殺。”
葉青點點頭,後麵的事情都知道了:“我父親走的仕途,不在軍隊,他究竟是給誰打的電話!”
劉國華不假思索道:“姓柳,柳樹的柳,名字不知道。”
葉青一聽姓柳,就知道是誰,苦笑道:“原來是這對難兄難弟!”
“你知道是誰!”劉國華訝然!
“柳建軍柳老虎,我的一個長輩!”葉青搖頭笑道:“不請示,不上報,不考慮後果,就敢私自派兵出境作戰的,隻有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爺。
這件事放在彆人身上,不僅要被送上軍事法庭,恐怕拉去打靶都夠資格了。
葉家和柳家兩位老爺子聯名作保,家父和柳樹才幸免於難,但也足足坐了五年的冷板凳,這才被重新啟用。
家父主政一方,柳叔現任京都軍區衛戊司令,都算是位高權重。”
劉國華聽的後怕,感歎道:“如果不是浪費了五年,他們的成就肯定不止於此。”
葉青笑了笑:“柳叔要不是這五年有閒有時間,怎麼可能將柳媽媽這位天香國色的大家閨秀騙到手,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