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寬厚的聲音叫道:“優迪,不是早就說過,不能傷害那個傈傈族小姑娘嗎?”
前麵那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道:“那邦,答應你的事兒,我們不會忘,對了,那個男的怎麼辦,賣到果敢當血牛?”
尖細的聲音道:“優迪,你能不能聲音小點,傍晚他們殺狼的時候,可是動了槍,我覺得那個小子,不是那麼簡單。”
葉青扭頭看了一眼麻果,會心一笑,這幾個人見財起意固然該殺,但好像跟沐家和馬幫沒什麼關係。
優迪哈哈一笑:“尤魚,你少嚇唬人,這個小子就算再厲害,也承受不住忘憂丹的藥力,馬幫老神仙曾經說過,這藥見火雖然威力減弱三成,但也就是迷倒大象和迷倒猛虎的區彆而已。這小子在厲害,比得上老虎嗎?”
尤魚冷哼一聲:“馬幫老神仙還說過,小心行的萬年船,乾咱們這行的,小心謹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勾欄小姐姐陪著玩遊戲。膽大妄為就有可能陰溝中翻船。”
優迪沉默了。
葉青心中卻閃過一絲狐疑,馬幫老神仙是個什麼鬼。
麻果看出他的疑惑,伏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馬幫老神仙就是馬幫緬北分鍋的分鍋頭,聽說是一個功夫很高的小老頭。”
葉青心中一動:“他叫什麼?”
麻果搖搖頭:“不知道,緬北的人都叫他老神仙,因為他總有辦法,將各族需要的東西弄進來,用你們華人的話說,就是神通廣大。
而且,我懷疑,那邦就是奉了這個馬幫老神仙的話,賣給木靈的情報。”
“所以,我們的一舉一動,實際上都在這個老神仙的監視之中。”窩棚的另一頭,傳來宋幼卿的聲音。
葉青回頭一看,宋幼卿也是抹胸防彈背心,露出的手臂上塗著香木粉,隻不過她穿了一條迷彩褲,拎著八一杠:“你怎麼過來了。”
“外麵這麼大的聲音,我怎麼睡得著。”宋幼卿宛若一條美女蛇一般,扭動妖嬈的身段,出現在他的右側,順手將他放在麻果翹臀上的手拿了下來,嬌嗔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欺負麻果。”
“我”葉青低聲道:“我不是欺負她,我是怕她輕舉妄動,這群王八蛋,在自然村還裝作不會說華語,現在一個個說的賊溜。”
麻果好笑的白了他一眼:“他們的主要客人就是華人珠寶商,不會華語怎麼溝通。不過”她圓圓的貓眼中閃過一絲凶光:“這幾個人真的該死,竟然打算將咱們幾個賣到勾欄”
優迪吩咐一聲:“尤魚,你先過去看看。”
尤魚答應一聲,小心翼翼的走向窩棚,這幾個窩棚本來就是他們搭建的,是避難之所也是行凶之地。地形熟悉的很。
雖然每邁出一步,腳下就會發出哢嚓一聲的枯枝斷裂聲,讓他心中全都是疑惑。
眼見他越走越近,麻果從身上摸出了一根細細的竹管,放在口中輕輕一吹。
“噗”的一聲,尤魚感覺大腿被蚊子叮了一口,奇癢無比,忍不住撓了撓,卻突然之間感覺頭暈目眩,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葉青震驚的看著麻果手中的吹箭。
麻果風輕雲淡道:“我這箭頭上麵,塗得是蛇毒,一個呼吸之間,人就會暈倒,最多兩分鐘,巨毒就會攻入心臟,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站在遠處的幾個人一呆,優迪怒罵道:“這小子是不是興奮過了頭,忘了吃忘憂丹的解藥。”
那邦斷然搖頭:“吃了,肯定吃了,我們兩個一起吃的。”
“那解藥怎麼會不管用。”優迪搖著頭:“不應該啊,這種藥我們用了很多次,從來就沒失效過。”
他扭頭看向身邊的芒猜:“你多吃點解藥,再去試試。”
芒猜無奈,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玻璃小瓶,到出一枚朱紅的藥丸,含在嘴裡,小心翼翼的靠近窩棚。
隻不過尤魚的遭遇是一樣的,剛剛走到尤魚旁邊,就感覺大腿被蚊子叮了一口,然後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尤魚旁邊。
優迪心中一緊:“那邦,你究竟有沒有打探清楚,這幾個人是乾什麼的?”
“就是華國來的珠寶商,很有錢的那種。”那邦皺著眉頭:“不過,他們讓那個傈傈族的小姑娘,買的情報卻是關於馬幫分鍋的。”
在華國,馬幫是禍害,但是到了緬北,尤其是一些弱小的民族,山軍遊匪,馬幫卻是救世的菩薩,能夠收走他們手中的貨物,帶來他們急需的藥物,子彈,甚至糧食
優迪心說壞了,不管他們跟馬幫分鍋是敵還是友,都特麼的屬於神仙打架,自己這幾個小鬼,竟然打算搶劫他們,簡直是不知死活:“朋友,用你們華人的話說,不打不相識,今天我服輸了,還請你放我兩位兄弟一馬?”
他雖然在高聲好話,卻始終站在百米開外。
來緬北采購珠寶的商人,不僅隨身帶著保鏢,還全都有槍械。
不過,一般他們采購的都是手槍,還是來自佤邦的大黑星,這種槍的威力雖然很大,但是一百米開外,威力卻是最弱。
葉青扭頭看了一眼宋幼卿,見她點點頭,這才鑽出窩棚,而麻果也跟貓兒般從窩棚後麵竄了出去。
走出窩棚,葉青踢了踢被吹箭毒死的兩個人,果然是白天用槍瞄準自己等人的廓爾喀人中的兩個。全都是寬臉龐,粗眉毛,單眼皮,大鼻子,闊口,大腿上還綁著一把狗腿刀。
優迪和那邦站的很遠,看不清楚尤魚和芒猜的臉色,但是葉青卻看得清楚,臉色就像是被墨汁塗了一般,顯然,吹箭上的巨毒烈的可怕。
他不由自主的掃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剛才它好像在摸麻果的屁股。
這小丫頭對自己倒是百般忍耐,要不然,給自己來一吹箭,神仙也就不了自己。
麻果眯著貓眼看著對麵,瞳孔隨著光線的變化而縮小放大。
站在黑暗之中,躲在大樹之後,甚至藏在草叢中的舉槍瞄準的廓爾喀人,全都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