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看著九伯求知若渴的眼神,不由的搖頭苦笑。
在賭石圈,像九伯這樣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賭石客其實很有很多,自以為背過不少場口,知道什麼叫黑烏沙,黃沙皮,白鹽砂,就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
但實際上,天台排隊跳樓的就是這樣的人多。
還不如對賭石一無所知的人,這樣的人隻是將賭石當成遊戲,花點兒小錢體會一下賭石的樂趣,而不是拋家舍業的拿命去賭。
“黑烏沙也有淺黃色和棕色,以此來判斷場口的不同。雖說黑烏沙容易出高翠,但賭這種石頭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一般來講,磚頭料和翡翠各占百分之五十。”
九伯笑道:“這個比例已經不小了。”
葉青搖頭苦笑:“九伯,比例是不小,但跟你賭漲沒有任何關係,一千塊錢買得石頭,切出上億的翡翠,叫賭漲了。但是一千塊錢的石頭,切出價值八百塊錢的翡翠,也不能說賭垮了。
一般來講,賭石能博一個平手,就已經是高手了,翡翠的增值主要體現在雕工上”
九伯點點頭,這個道理他懂。
緬北這麼多家賭石店,每天切出的翡翠不是少數,但不是每一塊翡翠都值錢的,因此,翡翠的深加工就變成了很重要的一環。
“其實,賭黑烏沙也有竅門。”葉青肯定不能教九伯高深的相玉術,因為真正的相玉師,是考驗的記憶力,靈活變通的能力加上一個手熟。而這三方麵,九伯顯然都不具備。
“什麼竅門。”
“重量。”葉青慎重道:“磚頭料一般較輕。一旦發現皮殼光滑,重量異常的石頭,就要多加注意了。”
九伯若有所思的點頭。
“比如這塊石頭,皮殼上麵的顏色雖然很辣,但都是假色。”葉青將石頭交到他手中:“但是它的重量卻是真的。”
“為什麼?”
“因為翡翠的質地要比石頭緊密的多。”葉青耐心解釋:“所以,在重量上就有了很大的差異。”
九伯急切道:“這塊石頭能賭嗎?”
葉青皺了皺眉頭,他實在不想賭這塊石頭,一旦石殼上的顏色是皮色,屬於一刀就垮,隻不過,看了看擺了一地的磚頭料,實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他點燃了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
白狐看出了他不想賭,因為這塊石頭並不符合他對賭石的要求,嫣然笑道:“每個人賭石的標準是不一樣的。”
葉青恍然大悟,自己賭石的價值,是判斷這塊石頭是不是能出冰以上的翡翠,但是對九伯來說卻不是。
他隻需要賭贏就行了,因為不管切出什麼樣的翡翠,都超出他的預期。
他從九伯手中拿過石頭,擺在地上。
打燈看石殼,顏色很綠,而且綠的狠辣,但是你卻分辨不出,究竟是石殼綠,還是裡麵的翡翠綠,唯一讓人慶幸的是,這塊石頭沒有明顯的裂紋,而且石形方正,典型的手鐲料。
當初走私客們之所以將它從克欽邦帶出來,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優點。
葉青拿起筆,在石殼上畫了一條線:“對切,賭鐲子。”
九伯頓時高興的叫起來:“小崽子們,搖動柴油機,發電”
“噠噠噠。”柴油機的聲音響了起來,懸在房梁上的燈泡眨了幾眨,就點亮了。
三個小崽子這才從裡屋中拖出一台小型切割機。
葉青摸著鼻子苦笑,但凡這塊石頭在大一點,這台切割機就切不了。眼見九伯要親自上手:“我來吧!”
他將石頭固定在刀輪之下,這才推開電鈕,刀輪嗡的一聲轉動起來,這才扭頭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四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