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死,會讓白家沒有危險,但是葉家為了給他報仇,恐怕會瘋狂的報複果敢,原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走私,會演變成連一根線頭都過不來。
這對整個果敢,金三角,克倫邦甚至佤邦都是一場災難。
這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真的。
白良澤臉色依然沉靜如水,他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當年彭天王三起三落的折騰,他始終跟在身邊,隻有彭天王在果敢區禁毒,徹底損害了白家的利益,他才跟著沐守中和朱永邦,一起策劃了並施行了驅逐彭天王
並沒參與對彭天王餘黨的迫害,這也是白狐肯跟白靜靜做生意的真正原因。
因為當年的滅門慘禍,白家隻是袖手旁觀而已,算不上仇人!
“說白了,現在的果敢同盟軍就是一群因為弱小抱團取暖的土司部隊!”白靜靜轉動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葉青來果敢,也不是來無償援助我們的,他也是要來賺錢的。”
白良澤看了一眼被金錢迷住心竅的寶貝閨女:“就算他唯利是圖,他的出身也注定了他是有政治立場的商人。這些年,你小姑折騰的太過分了,他自然對白家有看法。而且,不願意,不敢跟白家做生意,就是擔心白家會玷汙了葉家”
白靜靜默然,臟,是白家身上的標簽:“阿爸,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束手待斃”
白良澤歎息一聲:“窮不與富鬥,民不與官鬥,跟葉青相比,我們很窮,而且,就算他不是官身,卻可以影響雲省乃至京都官場,而我們是賊”
白靜靜急躁起來:“這不行那不行,我們究竟該怎麼辦!”
“靜靜!”白良澤一聲低吼:“每逢大事有靜氣,這是一個掌舵人應該有的素質,我們之所以這樣被動,是我們不知道,葉青來果敢究竟要做什麼生意的。”
白靜靜長吸一口氣:“難道不是為了賣給我們物資,軍火,徹底取代沐家的走私渠道!”
果敢很窮,但可以聚沙成塔,更何況,果敢百分之七十的地方被森林覆蓋,動植物資源豐富,對有能力將這些東西運到華國的商人來講,這都是錢
白良澤搖搖頭:“一個身價千萬和一個身價上億的商人,他的眼光是不一樣的。
這些年,白狐跟你合作是因為白狐窮,她開賭場開夜店做高利貸,無法完成撣邦將軍吳瑞攤派給她的任務,所以,吳瑞就沒多餘的槍械撥付給猛虎團。
而現在,猛虎團已經變成了猛虎軍,木姐三雄也控製了木姐到臘戌段的滇緬公路,金錢滾滾而來。現在的白狐,根本就不在乎從我們身上賺的這點錢”
白靜靜沉思道:“如果我們支持白狐回老街市呢!”
白良澤被寶貝閨女這個天馬行空的想法嚇了一跳:“乾掉貌全”
乾掉老街市駐守連長貌全,也就等於乾掉了白家以白霜為首的電信詐騙,養血牛,販賣人體器官的暗黑集團!
白靜靜見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肯定點頭:“阿爸,在果敢,黑與白從來就沒界限,軍政府的官員同樣是披著人皮的惡魔,但卻將惡名全讓白家擔了”
白良澤遲疑了一下:“但是你小姑”
白靜靜咬牙道:“每個人做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這就是佛家所說的因果。”
白良澤歎息一聲:“就怕你阿爺不答應!”
白靜靜道:“現在我們隻有兩條路,搬離老街市,躲進金三角跟沐朱為伍,要麼就斬斷惡根,緊跟白狐”
白良澤聽她沒提彭橋,就知道她根本就不想鑽進山林當山居了:“如果我們殺掉貌全,將一切罪惡全都推給貌全,引白狐進入老街市,能不能保下你小姑姑”
白靜靜黯然搖頭:“如果僅僅是白狐,完全沒問題。但問題從來就不在白狐身上,而是葉青,他不點頭,白狐就不會跟咱們做生意,就算留在老街市也拿不到一點物資補給,反而這些年積攢的財富,成為取死之因”
對於白家來說,問題不在錢,而在槍
以現在白家的軍火儲備來說,就算能打一仗,但是打完之後呢!
所以,不管是以彭橋字行三為首的果敢同盟軍還是白家,千方百計想跟葉青扯上關係,真正的目的是軍火
在果敢這種地方,沒有槍械在手,就像是幼兒托金於鬨市
誰敢保證,有一天政府軍會不會卷土重來。
誰敢保證,有一天沐朱兩家走出金三角
誰敢保證,以彭橋字行三為首的果敢同盟軍,不會對白家下手!
所以,白靜靜這個自斷惡根,攀附葉青,從而獲得軍火物資的計劃是正確的。
但是,對父女二人的正確,對白家其他人卻是背叛
“這件事我需要想想!”
“阿爸!”
“你放心,就算白狐回老街市,也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白良澤扭頭看著她:‘明天你不是設宴宴請葉青嗎,到時候,你將我珍藏的那塊翡翠原石帶上,當做兩個億的回禮’
白靜靜聳然動容:“阿爸,你真舍得!”
白良澤苦笑:“在生死麵前,錢算什麼,在說那塊石頭就算很值錢,但也賣不出兩個億”
白靜靜當然知道,翡翠原石在沒有切開之前,不管它多麼完美,它始終是一塊石頭:“但是,這塊石頭留著是為了萬一白家遭劫,讓後輩子孫東山再起用的。”
白良澤語重心長道:“靜靜,貪財是個好習慣,因為揮金如土的人是無法聚財的,但是過度的貪財就變成了致命缺點了。比如,你小姑”
與此同時,和平飯店附近,有成隊的果敢警衛團士兵巡邏,就連和平飯店之內,杜宇麾下的特戰,陳俊才麾下的黑夜獵人,也是枕戈待旦
但是就在這種草木皆兵,風聲鶴唳下,東邊跨院中,幾個人卻聚集在一起。
他們是沐家的死士,但也是和平飯店的侍者,門童,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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