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講,翡翠收購商人見到翡翠明料,就像是惡狗看到了骨頭,色狼見到了美女,但現在李青雀站在一旁,笑而不語,鄭乾搖頭不要。
雖說這塊豆種滿料已經輸給葉青了,鬱金還是有點歉意。
“一會兒將這塊豆種送到上麵,我負責將它賣掉!”鄭乾馬上就給出了解決方案,鄭氏珠寶做的是高檔翡翠,這塊料子檔次有點低,就算運到潮汕,也是轉手賣掉,還不如在老街市將它解決掉。
鬱金也明白這個道理,這塊料子李青雀和鄭乾看不上眼,但是很多的翡翠收購商還是靠低檔翡翠為生,所以這塊料子不愁賣。
一行人跟著葉青繼續往裡走,鬱金緊隨其後:“相玉術這麼神奇嗎?”
葉青搖頭一笑:“相玉術不是神仙術,隻是千百年來賭石高手總結的經驗,你可以將其當成一門學問。隻不過,這門學問是敝履自珍的,一般都是父子口口相傳,現在思想開放了,女人能頂半邊天。所以,女孩子也能學相玉術,不過同樣有條件限製,比如李青雀,她就不能外嫁,隻能招個上門女婿。”
李青雀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臭哥哥,你彆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青嘿嘿壞笑:“看看,戳到青雀心中的痛點了。”
李青雀輕哼一聲:“六哥,你就彆瞎操心了,我這輩子當個快樂單身狗不行嗎。”
葉青語重心長道:“沒有家庭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行了!”李青雀擺擺手:“你還是彆管我了,招個花花公子上門,我這輩子也就毀了。”
現場之中,除了豫讓,就數鄭乾年紀最大,小五十的人了,人生百態都已經見識過,經曆過,所謂的敝履自珍,不過是讓家人到了任何年代都有一門吃飯的手藝。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先例,可是數不勝數。
文遠山的相玉術,就連長女沈君怡都不傳,之所以收葉青為徒弟,一是報當年葉向前的知遇之恩,二是土都埋脖子了,膝下依然無子,擔心一身絕學失傳,這才收了葉青。
好在這小子也是一個有良心的,發財也不忘記拉師父一把。
鬱金聽李青雀一會兒六哥,一會兒臭哥哥,一會兒小爺,叫的那個親熱,那個理直氣壯,心中有點酸楚。
這時候,葉青已經發現了一塊斷口石頭,依然是黑烏砂,上麵有標識,卻不是公盤的標識,顯然是鬱金的私貨。
他蹲下身,摸了一把皮殼,砂礫感十足,紮手的感覺很明顯。
這是一塊將近一米高的石頭,油皮就像是刷了一層黑漆,沙發有力,隻要有一百多公斤,個頭很大。拿出強光手電打燈,燈光不是很通透。
他站起身來,認真的審視這塊石頭,黑烏砂是很普通的石頭,各個敞口都有產出,因為各個敞口產出的賭石各異,也就導致了黑烏砂最不好賭,所以,必須看清楚。
李青雀上前,抹了一把料子,肯定道:“木那第三層!”
葉青點點頭,這句話是隱晦的提醒,因為木那最好的賭石,是第二層的紅砂皮和第四層的黃白沙皮,這兩個層次出產的賭石,切出來的翡翠種老肉細,多出高翠。
但是第三層卻不是這樣了,木那的黑烏砂,不是種粗就是種嫩,也不是不出高貨,但要賭的卻是墨翠。
在所有的敞口當中,賭墨翠的敞口隻有兩個,木那第三層和莫西沙其他敞口賭出的墨翠,都不如這兩個敞口好。
李青雀見葉青站著不動,也蹲下身子,查看這塊賭石,這塊賭石最大的亮點,就是一麵全都是鬆花,顏色很靚麗,而另一麵雖然沒有鬆花,蘚,蟒等等,但是皮殼黝黑,皮殼也足夠緊致。
李青雀這次出門,實際上也是出師曆練的。
所謂的出師曆練,其實就是花錢買經驗,馬寶寶出師曆練,是讓齊玉帶著,鄭玉嬋出師曆練是鄭乾帶著。
但是李青雀的出師曆練,卻是真正的單打獨鬥。
這就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就是解惑。
死記硬背相玉術,那隻不過是紙上談兵,當然,李青雀,馬寶寶和鄭玉嬋,都在家族企業之中,擔任相玉術,他們是理論結合實際。
但家族企業寶庫中的賭石,都是經過無數人精挑細選過的,然後在讓他們憑借所學挑選,賭漲率雖然高,但實戰經驗依然不足。
因為賭石,大多數的時候,是不可能一直都讓你挑選高貨的,就算是緬國大公盤的石頭,也是良莠不齊,賭漲率低的可怕。
因此,跟著葉青賭石,錢不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積累經驗。
因為葉青是真正的實戰高手,一路解石走過來的。
而且,當年文遠山給他選擇的石頭,是五花八門,各個敞口,各個品相的都有。
李青雀打燈,用強光手電看鬆花,水頭比較短,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色進去了,但是進去多少,根本就無從判斷。
看皮殼,油滑光潤,種很老,唯一的缺點就是水頭斷。
她抬頭看了葉青一眼:“黑石頭的底子一般比較黑,從表麵看沒有裂,但卻無從判斷,裡麵有沒有裂。”
葉青捏著下巴:“木那的料子,不用過度考慮裂,看石殼表現,出高檔翡翠的可能性很大,現在需要考慮的是,為什麼水頭短。”
他將強光手電調成一個黃色光圈,這才仔細審視石頭,外殼翻砂均勻,臘殼自然風化脫落一些。外皮紮手感較強。壓手感重。在陽光下翠性明顯,能看到”飛蚊翅”。
“六哥,這塊石頭賭什麼!”
“賭黑”葉青不假思索。
李青雀眼神一亮,看的更加仔細了。
黑翡翠有兩種,一種是烏雞,這種翡翠雖然油光發亮,透光性很差,種水也不算好,屬於低檔翡翠。
剛才這塊石頭的透光性明顯超過了烏雞,所以這塊石頭葉青賭的是墨翠。
鬱金卻聽得莫名其妙,賭石聽說過賭裂,賭蟒,賭鬆花,就沒聽說過賭黑的:“這塊石頭我也有股份的,你們能不能彆說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