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誠懇的看著她:“大小姐,賭石是一個技術活兒,是綜合分析造物主在石殼上留下的各種密碼,從而打開一座寶藏。雖不是隨便選一塊順眼的石頭,就能解出高檔翡翠。”
鬱金訕訕一笑:“我這不是看你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一塊心儀的石頭,幫你著急嗎?”
葉青嗬嗬一笑:“如果著急有用,你就不賣礦石,而是賣翡翠了。”
理是這麼個理,但鬱金還是感覺很尷尬
跟葉青合股賭石,心中總存著點偷師的想法。
自古相玉術都是秘傳。所謂的秘傳,就是父子之間口口相授,絕不書於文字。就連礦區善於賭石的老礦工,同樣也是如此。不是至親,休想從他口中聽到半點點撥的。
這就導致了,很多人想學都沒門路。
葉青也沒敝履自珍的想法,但是這玩意兒,真不是合股賭幾塊石頭就能學會的,而是通過長期的實踐,跟理論相互驗證。
就不識場口不賭石這一條,就將很多人排斥在外了。
鬱金雖然天資不俗,但是接觸的敞口太單一,而且,通過這塊石頭,葉青他敢斷定,豫讓承包的敞口,百分之八十是麻蒙
麻蒙也屬於老帕敢,但是這個廠區麵積最大,敞口最多,產出的翡翠原石也種類繁多,光比較大的敞口,就有二十七個,最著名的場口是:老帕敢、會卡、大穀地、木那、格拉莫、次通卡等。
麻蒙敞口在老帕敢最西邊,靠近龍肯廠區,也是老帕敢廠區之中,少數幾個沒被克欽獨立軍占領的敞口。
老帕敢最出名的就是黑烏砂,但是已經絕產了,就算有存貨,也在少數藏家手中,現在市場上的老帕敢黑烏砂,幾乎都是麻蒙敞口冒充的。
認真算來,也不算冒充,因為麻蒙敞口,也在老帕敢範圍之內,隻不過,老帕敢出產的黑烏砂,結晶細、種好、透明度高、色足,最高可以賭帝王綠。
但是新敞口麻蒙,出產的黑烏砂黑中帶灰,種水一般較差,且常夾黑絲或白霧,綠色偏籃,不能賭滿綠,隻能賭飄花,也就是淺色翡翠中帶著一絲濃綠
按照賭石的規矩,遇到什麼石頭就賭什麼石頭,麻蒙賭石也可以賭,至少,高種水的飄花料子也價值不菲。
但今天選擇餘地實在太大了。
麻蒙自然不再是首選。
葉青用強光手電,敲了敲這塊麻蒙的黑烏砂,剛要站起身來,就看到她腳踩的一塊石頭,這是一塊斷口料,不由自主的伸手,卻抓她的腳腕。
鬱金瞬間俏臉通紅,因為從她這個角度看去,葉青的手伸向的是旗袍的下擺,低聲吼道:“你要做什麼。”
葉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點曖昧,乾笑兩聲:“我看看你腳下的石頭。”
鬱金臉上浮現氣惱神色:“你真的是要看石頭嗎?”
葉青雙眼一翻:“大小姐,在下人稱人間柳下惠,怎麼可能有那種齷齪的心思,再說,昨天晚上我可是抱著你睡了一夜,不是什麼都沒做嗎?”
“下流!”鬱金嬌俏的白了他一眼,趕緊退後兩步,雖然跟這小子打情罵俏很爽,但卻沒賺錢爽
葉青沒搭理她的小心思,低頭看石頭,這塊石頭是老帕敢的白鹽砂,鵝卵石形狀,估計也得有一百多公斤,但是這塊料子不完整,圓頭的地方,好像是被切下去一塊兒。
石殼表麵的砂礫,好像是撒上的一層白鹽,伸手摸了一把石殼,砂礫感很強。
葉青繞過去,看斷口,心中先鬆了一口氣,斷口上出了一層新皮,顯然不是人為的,而是天然斷口。
他用手電打燈,因為長了一層新皮,看不到裡麵,但是局部有糯冰感覺,晶體很細,水頭也不錯。
鬱金拿著小本,翻找這塊石頭的編號,故意問道:“這是什麼敞口的石頭。”
“老怕敢白鹽砂!”葉青忙著低頭看石頭,不假思索的回答。
“額!”鬱金手中的小本上,清楚的記載著這塊石頭來自於老帕敢,見他依然圍著石頭忙碌,狐疑問道:“你在看什麼?”
“公盤流標的石頭,肯定是有問題的。”葉青頭也不抬:“我找找問題在哪兒。”
鬱金笑盈盈道:“這塊石頭沒問題?”
“啥?”葉青抬頭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美眸中,帶著一絲絲的俏皮:“這塊料子沒上過公盤,是毒讓摻進去的私貨。”
葉青愕然:“私貨!”
“這本來就不是正經的公盤。”鬱金伏在他耳邊,低聲道:“是三角軍區和公盤組織委員會聯合舉辦的,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三角軍區籌集軍費,所以,有關係的,都想往裡麵摻雜一些私貨”
葉青震驚扭頭,臉從她唇上一劃而過,鬱金悄悄的後退了一步,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彆大驚小怪的!”鬱金心如鹿跳,兩個人雖然穿著短褲睡衣抱在一起睡了一夜,但親吻這種親昵行為還真沒有:“這些石頭,不會出現在公盤上,等公盤結束,找幾個下家直接分掉,神不知鬼不覺”
葉青點頭一笑:“這也是公盤的潛規則!”
鬱金歎息一聲:“現在戰亂不止,公盤遙遙無期,大家都缺錢,所以,才想出這種辦法!話說,這塊石頭有什麼可看的,沒蟒沒鬆花,就連癬都沒有,就是皮殼好看一點兒。而且,還缺了一頭。”
葉青嘿嘿一笑:“這叫天然斷口,是老天爺給開了一個窗,最少能省三倍的價格。”
鬱金低頭看了一眼小本上記的底價:“你可拉到吧,這塊石頭毒讓標的價格是三千萬,開正式的發貨票,還要加上三千萬的稅,六千萬買一塊斷了頭的石頭”
“這麼貴!”葉青也有點震驚,不過,反而對這塊石頭更感興趣了。
毒讓擔任公盤組織委員會會長這麼多年,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這塊石頭標這樣高的價格,肯定有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