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雀不是傻白甜,反之,特殊環境生長起來的女孩兒,對人性的複雜比任何人都深刻,普通人嫁女兒,還要車要房,高檔人群的聯姻實際上就是優勢互補,感情這東西一點兒都不重要。
而在緬北這種險惡環境中生存,第一要務就是活著,其次才是不擇手段的賺錢。
因此,葉青跟鬱金是什麼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人能合夥賺錢,就說這一倉庫的公盤料,雖然流標的居多,摻雜的私貨也不少。
但是鬱金就是能讓葉青合理合法的賭石。
這是自己和鄭乾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就算葉青是葉家六少,他同樣也沒這個本事。
“錢比什麼都重要嗎?”
“傻妹子!”葉青啞然失笑:“有個鳥說過,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你放心,六哥做事有自己的底線,不會讓人騙的。”
李青雀噗嗤一笑:“但是這個鬱金小姐,真的很漂亮。”
葉青歪著腦袋問道:“你跟她很熟!”
“不算很熟!”李青雀搖搖頭:“這兩年,爺爺將從清萊府接貨的任務,交給了老豆,這才跟她打了幾次交道,這個女人很精明,也夠狠毒。”
葉青恍然,看樣子,鬱金沒少用她技術局的身份,做走私的勾當,至於精明狠毒,做的就是這種生意,沒點兒本事,連皮帶骨都會被人吞乾淨
感慨一聲:“這就是緬北啊,是一個魑魅魍魎橫行,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想要在這種地方撈金,就要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鬱金在不堪,但是人家沒明著搶”
李青雀聽出他話語中濃濃的關切:“多謝六哥教導。”
葉青正色看著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跟你一見麵就覺得特彆投緣,所以,也將你當成一個妹子看待,但是我在緬北的生意,都是刀頭舔血的勾當,你跟我接觸的越多,危險也就離你越近”
李青雀嫣然笑道:“六哥,你多心了,玉龍集團在緬北經營多年,也不是這麼好欺負的,對了,我聽吳丹說,你還在緬北開金礦”
葉青肯定點頭:“現在已經進入,還沒勘探,不過,忙嘎山是一條古老淘金之地。”他話鋒一轉:“話說,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青雀搖頭笑道:“看樣子,六哥還沒真正了解過玉龍集團,我們不僅做翡翠飾品,還有金飾,每年采購量很大的。如果六哥有黃金,不方便出手的話,可以交給我。”
葉青有很多黃金,但是除了一部分鬼見愁運到京都會所之外,大部分都轉手賣給了國有銀行,價格雖然不低,但是跟國際金價相比,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要知道,黃金是論克賣,一克差一點點,成噸的就差遠了。
而且,過多的黃金一下子投入到市場,會對國內市場造成一定的衝擊
尤其是禮博東金礦和滴水洞金礦,一旦開采,每天的產量也不低。
“原來妹子來當接盤俠!”
李青雀嬌俏的白了他一眼:“說什麼接盤俠,互惠互利的生意而已,就這麼說好了,以後六哥手中的黃金,除了賣給國有銀行的,剩下的全都交給我處理。”
鄭乾翻了個白眼:“潮汕四大家族,也需要黃金!”
“問題是,你們口袋中的錢太少!”葉青一句話,堵的鄭乾翻白眼。
葉青正色道:“我沒跟你說笑,我在緬北的生意,都是以物易物,賭石,寶石和黃金,這三樣是主要的交易貨幣。”
鄭乾不說話了,葉青跟政府軍是現金交易,但是跟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的生意,卻是物資換賭石,寶石和黃金
潮汕四大家族對黃金的需求,是翡翠飾品的鑲嵌,數量並不大,但是玉龍集團卻有專門的黃金飾品專賣店。
更何況,抹穀寶石的主要收購商,同樣也是李青雀
看樣子,阿叔讓鄭玉嬋這個丫頭,以聯姻的方式,給葉青做小是正確的。
假以時日,李青雀和葉青的關係好到一定程度,憑借葉家的權利,很輕易的就為玉龍集團敞開國內市場。
到時候,一盤散沙辦的潮汕四大家族,憑什麼跟人家競爭
雖然很想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給葉青提個醒,但轉念一想,香江已經回歸,李青雀也是正牌華國人,憑什麼說人家是異族。
“男人在外,逢場作戲是正常的應酬手段。”鄭乾斟酌著詞彙:“但是鬱金小姐讓我看不透。”
葉青坦誠道:“我也看不透,不過,我隻做合法生意,該交的稅,我一分都不逃,不會為一點小錢鋌而走險。”
他沒說出鬱金還有民盟成員這個身份,這句話要是傳出去,就算豫讓將軍權勢通天,也保不住這個嬌俏禦姐的命
而這也是他跟鬱金打交道的底氣,你要給我一記背刺,就彆怪我兩肋插刀。
說話間,杜宇跟鬱金已經辦完手續,從電梯中走下來。
“錢串子,彆廢話了,準備乾活!”
鄭乾點點頭,蹲下身來,並沒急著動刀,而是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裡,這才開始磨皮。
角磨機飛轉的金剛砂輪,開始摩擦堅硬的皮殼,看著火花飛濺,葉青心中也踏實了一點兒,這塊石頭穩了。
這個斷口沒磨皮之前,打燈是糯冰,但因為是新皮,可以賭變種。
如果賭對了,這塊料子相當於是白撿的。
鬱金靜靜的走到他身邊,神色很忐忑,噪音刺耳,聲音很大,所以她並沒急著跟葉青說話。
鄭乾足足磨了十分鐘,這才將新皮磨開,關掉了角磨機。
李青雀用水衝洗擦口的渣滓,地下倉庫太黑了,燈光很暗,看不清裡麵的肉質。
葉青上前兩步,蹲下身來,將強光手電按在了窗口上。
“臥了個槽,這水頭,真特麼透啊!”
葉青扭頭看著鬱金,笑顏如花。
葉青也笑了,這塊石頭不僅要賭變種,還要賭色,既然賭變種賭漲了,色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