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穿軍裝,肩扛少校軍銜的小老頭就是思茅駐軍的政委張文廣,之所以稱呼他為小老頭,是因為他這個歲數,在軍中也算是大齡軍官了。
按照軍隊的有關規定,任何級彆的軍官,達到了他的最高服役年齡以後,如果未能晉升為更高一級的職務,就要退出現役。
而少校的退役年齡,為五十歲!
但這隻是理論上的,現實情況中,部隊幾乎很少見到50歲往上的少校。
因為邊防營的特殊性,營長本該是少校和中校擔任,但牛福全和毛令名都是高開低就。
所以,少校軍銜的張文廣的退役已經是注定的了。
一個年底就要退役的軍官,他的行蹤自然不容易被人關注。
此時,張文廣一雙笑眯眯的小眼睛,從宋幼卿身上轉移到了葉青身上,在軍中多年,未曾立下重大功勳,晉級無望,但卻不代表他人脈不廣。
他是成都軍區王總長的老鄉。
也是葉文給葉青上的最後一道保險。
說起來在思茅基層基層部隊的影響力,張文廣並不算弱,雖然不如營總長牛福全。
因為年齡大了,麵臨退役,因此張文廣在軍隊中極為低調,也正因為如此,很少人會去考慮他在思茅駐軍中的實力有多強,影響力究竟有多大。
但一個當了十幾年的政委,顯然不會像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如果每天就跟戰士們聊聊天,就能夠成為高開低就的少校,顯然這個政委也就太兒戲了。
事實上,張文廣對思茅駐軍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隻不過,他跟牛福全這個營長作風有點區彆,所以不顯山不露水,容易讓人忽略而已。
“老張,沒事兒彆瞎看!”葉青斟茶,話語中卻一點兒也不客氣。軍中是一個等級森嚴的世界,彆看上校和少校中間就隔了一個中校,但卻是很多人一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坎兒。
張文廣站起身來,雙手接過葉青遞過來的茶杯,這才坐下,嘿嘿笑道:“我不是在瞎看,而是怎麼看將軍和宋上校之間,都有點夫妻相”
宋幼卿隻是俏臉一紅,卻沒反駁。
葉青輕哼一聲:“打死的都是貧嘴的,有事說事兒。”
張文廣這才好奇問道:“葉少將,其實我很好奇,你剛才跟毛令名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葉青笑著反問:“你猜!”
張文廣肅然道:“我怎麼敢猜測上麵的意圖,所以我需要從葉將軍口中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才能決定跟不跟葉將軍乾了。”
葉青笑了笑:“王總長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怎麼說的?”
張文廣遲疑了一下:“王總長隻是說,葉少將是他弟弟,這次來思茅有重要任務,讓我配合一下!”
“老張啊!”葉青歎息一聲:“怪不得你五十歲了,有王哥這層關係,還是一個少校營政委,領會上意都不懂。王哥讓你配合一下,就是給你一個繼續留在部隊的機會。”
張文廣並不是想象中的愚鈍,相反,他很精明,如果葉青跟毛令名說的都是真的,恐怕思茅駐軍就要大換血了,到時候,他這個政委是很有可能繼續留任的,但留任不等於升職。
隻有升職,才能真正的讓他繼續留在軍隊之中。
也就是說,最少要從營級升到團級,軍銜往上升一升
葉青話鋒一轉:“但現在看來,思茅駐軍的問題很大,你這個政委當的也有些不稱職,到時候,恐怕你在這個職位上退役都是難題。”
退役跟免職是兩回事兒,張文廣現在退役,相當於局級乾部退休,能領到的退休金數目可觀。但是免職卻什麼都沒有了。
難纏!張文廣看向葉青的目光,就像是一頭老狐狸,還是成了精的那種。
但葉青也一語道出了他一直在擔心的問題。
在軍隊中服役幾十年,老了退役連個退休金都沒混上,說出去有點令人難堪!
他尷尬一笑:“我不是在跟葉將軍談條件,而是求一個心安!”
葉青這才展顏一笑:“因為某些原因,思茅駐軍的級彆應該要往上調一調,所以,王哥才給你這個機會,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如果是這樣,我就下定決心,跟著葉將軍乾了。”張文廣無法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卻可以肯定,思茅駐軍肯定要大換血,所以,借這個機會表明一下立場,因此,臉上的表情很堅定。
葉青看了他一會兒,這才道:“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葉青大笑:“眼光放長遠點,一年後在看,老張你就會覺得,這個決定是無比正確。”
張文廣苦笑道:“但是,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葉青笑著搖頭:“這個世界上,隻要肯下功夫,就沒什麼做不到的事兒。”他話鋒一轉:“雖然我布下這個局有點倉促,但成功的希望依然很大。”
張文廣話鋒一轉:“不知道葉將軍麾下這支軍隊是從什麼地方調來的。”
葉青微微一笑:“他們隻有二十多人,是京都下來的特戰,其餘的人是我的保鏢。”
對於張文廣的信任,來自於成都軍區王總長,但要說百分百的信任,那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現在他身份地位逐漸提高,對付的層次也提高了,所以手段上要靈活多變,但有些禁忌是絕對不能碰觸的。
這個回答讓張文廣一愣,他之所以這樣問,就是想確定一下京都和軍區的決心而已。
但是他馬上就明白過來,葉青雖然是中警局少將,但調動一支軍隊來普爾,絕對不是小事兒,是要上報京都的,等候高層做出決定。
葉青出身將門,自然不會觸碰這條紅線,就算這支軍隊是真的,他也會說是他的保鏢。
而葉青之所以招降毛令名,說服自己,就是因為他手下的兵,有點見不得人,需要從思茅駐軍中內部瓦解牛福全的權力。
葉青歎息一聲:“現在我最擔心的是,牛福全一見事情不對,逃亡緬北,那就是重大事件了,所以,隻能兵行險著,從普爾駐軍中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