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從口袋裡掏出香煙和打火機,動作嫻熟地給霍然點上,霍然深深吸了一口道:“那天早上我遲到了。”
“你彆看沈哥人好就整天遲到早退的!”
李子路嚴肅地對霍然說。
霍然笑嗬嗬地點頭:“知道知道,來的時候碰上一輛特騷包的跑車,看了會兒,以後不會了。”
李子路是個踏實肯乾的人,他朝三樓指了指:“你去c廳幫一下許姐,她那邊有點力氣活。”
李子路口中的許姐便是沈掠星的母親許玲,許玲原本不在工程隊的,她存了一筆錢,打算開家花店。
隻是因為這個項目待遇很不錯,便打算陪丈夫做完這個工程再去開店,也能多攢點錢。
一上午,霍然就和許玲在美術館c廳做一些收尾工作,c廳的基礎建設結束後,便是最頂上e廳的裝修與建設。
但這一上午霍然都沒見到沈溪和他的副手,一直到大家吃完中午的盒飯沈溪才出現。
他出現的時候灰頭土臉的,渾身臟兮兮,看起來也沒什麼胃口吃飯。
隻是坐在一旁發呆、偶爾唉聲歎氣。
霍然問李子路怎麼了,李子路隻說早上沈叔好像發現了美術館的安全漏洞,去找工程負責人了,估計沒談攏。
“這美術館有漏洞?”
霍然不大明白,他抬頭看看,美術館也就十幾米高、設計師的設計圖上五花八門的都是通道、正中央還有個大水池,他也懂點建築,按理說怎麼都不可能有大漏洞。
就在霍然覺得沈溪太較真時,意外發生了,下午大家要一起把建築材料運到e廳,沈溪不知為何很著急,一直在催促大家快些,他和他的副手更是以身作則,有些幾十斤的建材板一個人一次運好幾塊。
e廳就是美術館四樓,隻建了個殼子,裡麵還什麼都沒有,等所有的基礎建築材料都搬上去後霍然累得滿頭大汗,他找了個牆角坐下靠著喝水,就在這時,沈溪忽然慌張又驚恐地大喊:“快下去快下去!”
同一時間,坐在牆角的霍然感覺地晃了晃,他以為自己是太累出現幻覺了。
但下一秒,整個e廳迅速向下墜落,仿佛原本懸在半空的一顆氣球忽然被剪斷了繩,霍然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景象就變了樣,整個美術館“轟隆隆”
地坍塌著,所有人隨著坍塌如剝落的牆皮般嘩啦啦向下掉落。
下陷、繼續下陷,比霍然以為的美術館最深處,還要深出許多。
霍然倒在廢墟中時,最後的意識就是自己剛剛搬上e廳的一塊建材板重重砸在了自己的左腿上。
“是地麵塌陷?”
李泰神色凝重。
霍然遲疑地點了點頭:“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醫院了,當時工程方的人告訴我賠償款已經都打到我奶奶的賬戶上了。”
是封口費、也是威脅。
工程方的人已經調查清楚,霍然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家裡沒有其他親人。
“那筆錢數目挺大的。”
霍然目光閃動:“後來聽說有些遇難者家裡隻賠了十幾萬,我估計都用來讓我們這些活人閉嘴了。”
如果那塊地有問題,那麼壓根不應該被報批進行工程項目,有地下河或地麵沉陷這類問題的地,不符合任何工程或交通建設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