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掠星去夠床頭櫃的礦泉水,宿延先他一步拿到:“好,你躺下,我待會兒出去喊你姐姐。”
沈掠星點點頭,目光依舊放在宿延被血色染紅的嘴唇上,問他:“晚上什麼時候來?”
宿延灌了兩口礦泉水:“我儘快。”
“好,要找手表。”
沈掠星又囑咐。
“嗯。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喊你姐姐。”
宿延俯身,在沈掠星額頭上留下一個柔軟的吻。
他不敢吻得太重,怕顯得不夠珍重。
宿延的氣息一觸即分,沈掠星有一點點失落,但他還是點頭:“我等你。”
宿延轉身離開病房,在走廊上遇到早已打好水的沈微藍。
沈微藍看到宿延出來後起身:“都換好了?”
宿延點頭:“姐,你可以進去了,我晚上過來。”
沈微藍點點頭,走了兩步卻還是叫住宿延:“你回去的話,最好把所有的事都搞清楚再來。”
宿延停了停:“什麼意思?”
“你可以問問你媽,除了找人把星星打成這樣,你們家是不是還做過其他傷天害理的事。”
沈微藍沒有明說,她始終覺得這件事不應該由他們來告訴宿延。
就像她和沈掠星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祖姑母一樣,他們不知道怎麼說,更不知道說了之後,祖姑母是否真的會為了他們,和流著同樣血脈的子孫輩為敵。
他們也不確定宿延知道這件事之後,是否真的會參與了這件事的父親對峙、甚至幫他們把父親送進監獄。
上次的綁架和這次的毆打沒有鬨出人命,最後無論怎樣她和沈掠星都脫離了困境。
可他們的父母不一樣,父母失去了生命,除了父母,還有十幾個屬於其他家庭的生命。
這樣的罪責完全可以宣判死刑。
宿家願意小打小鬨地懲罰一下不聽話的家人,但讓他們為了兩個毫無關係的人,將家人送向通往死刑和無期徒刑的道路,沈微藍覺得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所以沈微藍和沈掠星在這件事上一直沉默著,他們弱小無助踽踽獨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甚至害怕說出來之後,原本願意幫助他們的人在這件事上抽身,再不過問。
“好。”
宿延讀出沈微藍話中深意,沒再追問,果斷應聲後走向電梯。
太子爺蒞臨總部
宿延離開醫院的時候雨還在下,他再次鑽進雨水中,打了輛車前往宿氏大廈。
林漫歌的助理沒回消息,但宿戎的秘書給宿延回了消息,說他父親正在宿氏大廈辦公。
宿延平時幾乎不去企業,偶有路過,連綿的數棟大廈森嚴林立,高聳入雲,抬頭望,遮天蔽日。
今天雨水翻騰,大廈三分之二以上都被雨霧覆住,仿佛連著天、憑空消失。
出租車在大廈主樓前被保安攔住,宿延下車,儘管沒有雨傘,但保安還是一眼認出了宿家這位因為打橄欖球經常上新聞的太子爺。
保安立馬給宿延撐起傘,領著他朝裡走。
一樓大廳是來來往往的員工,儘管不是所有人都認識宿延,但他的外形和個子還是讓眾人第一時間都注意到他。